2007年6月17日 星期日

寂寞不寂寞

踏上寂寞的島



離開Cuzco前往邊境的普諾Puno,旅人在此歇腳,多半為了參觀蘆葦島(floating island/islas de Uros),據說在印加文明之前島上就有居民,遺世獨居的狀態持續了幾世紀,終於因為觀光收益而開放,今日若你搭上遊艇,他們會停靠三、四個蘆葦島讓你登島參觀,當然島民也會把握機會推銷他們的民藝品,再多花點小錢,你甚至可以搭蘆葦船一遊。當所有人都決定搭蘆葦船時,我感覺某種造作而堅持留在島上,我可以大方承認我也是來消費文化的死觀光客,但某些時候某個脾氣教我什麼也不認同,例如那些在Cuzco街上全身上下披掛傳統服飾外加傳統帽子、傳統背袋的白人就讓我反胃到極點。
黑妞馬子




丟掉寂寞星球
熱衷石頭文化的Federico推介我們到Puno不妨順道參觀北方數里外的遺址Sillustani(西幽思搭尼),尋找Sillustani的過程讓我相信路是人找出來的。
要說明的是,離開Cuzco之後在南美東飄西盪四個月我再也不靠任何一本旅遊書了,這對於一個剛結束西班牙、英國旅行、書不離手的人是很新的體驗。碰上Wen& Yu,發現她們不依賴Lonely Planet照樣全球跑透透,更加確定travel without a guide book的可能性,畢竟我們三更嚇人的是travel without speaking Spanish...
在Puno我們詢問如何前往遺址,從計程車司機到飯店業者都告訴我們唯有包車才能到,我們都有一種"騙肖ㄟ"的直覺,問了許多當地人,總算搭上往遺址方向的公車。當公車把我們丟在產業道路某處,我們才曉得距離遺址還有一大段路,大熱天的,只好妥協於等候在旁的計程車,但比起包車划算多了。
夜宿寂寞邊城
妳試過在停電的時候找旅館嗎?
搭乘晚間7點從Puno出發的公車,9點到邊境小鎮Yunguyo時已無公車可到我們原先計畫之目的地--玻利維亞的copacabana,好死不死鎮上大停電,一片漆黑根本無法分辨建築物是雞舍還是旅舍,抓幾個路人來問,順利找到地方棲身,那兩個消基會潛力人員不改本色,即使這步田地依然要殺出血路,以"明日就要出境祕魯幣不足"的理由再度殺價成功。

為小孟祈福

96年6月15日上午10點32分,你在做什麼?

我在即將開幕的浪多咖啡店把廁所上披土,小寶和佳純正開車前來咖啡店,後來在大溪國小遇到的一晉想必當時也在往宜蘭的路上,米迷怡正在蜜月灣診所幫忙掛號,而病患在等待他們每週一、三、五從台北通勤來大溪看診的陳醫師。

10點45分,濱海路上救護車不停呼嘯疾駛而過,嗚叫聲漫天蓋過大卡車的轟隆,米迷怡焦急地跑來告訴我,小孟還沒有出現,接著跑去隔壁的蜘蛛衝浪店看新聞,再回來時崩潰地哭吼說:火車在大里對撞了!

我不願意驚慌,可是上天不僅不仁,祂還缺德,祂把小孟擺在重傷名單上。

鎮上的阿公阿嬤都跑來了,浪多隔壁的阿嬤拍著心臟說:陳醫師逕乖ㄟ少年郎,冇像郎鴨霸;種花的阿嬤也說:有陳醫師看病加外方便勒,伊佇這人緣金好;診所隔壁的阿公面憂憂:昨日押有甲伊講話...

小孟十年前愛上衝浪,索性到大溪開診所服務鎮上老人和外籍配偶、外籍船工,掛號費只收50元,比起他在三重大醫院急診處的工作收入微薄許多。「視病猶親」我們在扁額上看多了,小孟卻是身體力行著,診所有時真像個小型老人活動中心。

小孟,這次浪真大,你歪爆了,但我相信你總會繼續追下一道浪的。我等你再跟我說,你放下頭髮假裝是掛號小姐的老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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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在台鐵事故後內臟多處破裂並發生血胸,送往宜蘭署立醫院急救,手術四小時後轉進加護病房。隔天我和米迷怡去探病,小孟用僅有的力氣對米迷怡說:歪爆了,那是surfer的術語,意思是浪板被打翻了。集合所有衝浪客與大溪鎮民的祝福,但願小孟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