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4日 星期日

The end of the end

  嗯,停筆兩年多,此刻重啟寫作,我想你們也猜得到原因。朋友YC說的:好瘋狂~這整個部落格都是關於他!唉真不好意思,大家再忍一下,兒女情長的東西這篇寫完大概也沒得寫了。

  美國行之前你們探問/猜想:會不會見到艾先生?你是去會情郎的齁?而我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吧:沒見到他是會有些遺憾,可是我這次出遠門主要目的是去認識美國農業和拜訪老友的。那是我再次給自己的心理建設,從艾先生離開台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Let holiday love be holiday love,Let unanswered questions remain unanswered!甚且豪氣地說:要驅趕遠方的鬼魂,召喚能夠回應我愛之人。

  如果沒有這次再相會,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是否辦到了。道別之後的兩年多,我們各自踏著自己的生活步伐,卻也維持一定密度的書信往返,他仍舊給我溫暖的字句,而我仍舊會在收到字句時感到幸運。(幹!說到底不就是歐巴桑少女心,容易被言語魅惑)  
艾先生家的陽台視野

        總之因為種種的機緣不湊巧,我在舊金山期間住進了艾先生和他兩位室友的豪宅。那三天的相處/身體界線我完全抓不到尺度,艾先生來接機時長於天地的擁抱、清晨在額頭的親吻、倒頭睡在我的沙發床對我而言都是親密,但等等...連續兩天半夜進屋睡在他房裡的女生又是怎麼回事?沒人告訴我,那就推測是他女友吧。再等等...你以為我真能夠這樣無波無瀾科學辦案啊?你真是抬舉我了,就在第二個晚上我看到那個女生再度出現時,我...我...我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這時候廉價的卡通畫面突然變得很貼切),一邊西施捧心地想著上次這麼難過大概是聽到Wd結婚的時候,一邊又社工上身要自己好好體會得來不易(?)的心痛,這樣有沒有很分裂?彷彿欺負自己還不夠慘,我想起前陣子剛看完的圖文小說paying for it,那時候有多麼認同書裡所描述的non-possessive relationship,以為自己的情感關係也能保持那樣開放基進、也可以衷心祝福愛人從另一個人那裡得到幸福,結果現實比想像來得快,我馬上就被打臉了。戳破自己過度理想化是什麼感覺?嗯,大概就跟青少年時期發現偶像也是會拉屎,而且拉出的屎一樣很臭,差不多的沮喪!
   
  接著艾先生就跑去紐約工作了,當他再回到舊金山時,我似乎可以比較自在地面對我們之間,很神奇齁10天內轉大人?最主要是我收到友人給的這帖藥單:

  you shouldn't be too hard on yourself about not living up to your standards of non-possessive relationships. Just that you are thinking about it and are interested in and believing in the ideals of it is very good...Maybe you are not as open as you think you are, or want to be, but if you are thinking about it and working towards it, you are on the right path.(這藥理有點難,有機會再跟各位說明)

 在舊金山待一個星期他就要啟程去東京工作,直到我回台灣他都會和櫻花妹在一起,因為服了那帖藥心胸變得很寬闊,所以我接受他在離開前帶我去吃大餐的提議。老天爺好像很想確認我是否真的轉大人了,在這時候安排了一個小測試。測試是這樣進行的:家裡為某人辦生日派對,曲終人散歡樂分隊,唯獨一亞洲女生Y留到最後,Y突然瞬間酒醉繼而靠在艾先生身上,艾先生帶她上樓休息(喔這還不是測試),數分鐘後Y跌跌撞撞下樓堅持要騎她的腳踏車回家,我和艾先生攔不住她,她出了前門跌在人行道上像嬰兒般不顧一切地嚎哭。此時艾先生無奈又氣惱地說,Y是在不爽他。(OS:啥?!)Y在這一年多次表白她對艾先生的愛意,而艾先生不下數百次告訴她,他對她沒有興趣(OS:你真的沒有給人家甚麼訊息嗎?!)Y雖然停止哭泣了,還是很盧不願讓艾先生的室友V開車送她回家,V索性坐下來將醉倒在人行道上的Y抱在懷裡,等待她恢復用人類語言溝通。於是在秋夜霧氣深重的舊金山街頭,我望著另一個對艾先生有所執迷的女生。(時間到,請作答!) 
此行唯一的合照

  
   後來我從其他人證研判,人真的不是艾先生殺的。就開開心心跟他去吃大餐,席間我鼓起用氣問他嘿,是我搞不清楚文化差異,或者你真的給我比較多的肢體接觸?,他的回答讓我笑出來:我也很困惑,每次見到你,我就很自然地"It's Miao!!!"(做出擁抱姿勢),把你接到家裡的那天晚上我才想到,是否應該先告知你我有女友。我狂點頭,開玩笑說即使如此我還是會來,佔你便宜敲你竹槓。然後我們的對話就無邊際開展了,從他和女友的關係、我們在秘魯的初相遇、哥倫比亞友人的近況,到我們一起在台灣旅行的回憶。對話到最後我還向他坦白,我起初很猶豫是否要開口問他關於我們之間,特別是在Y醉酒事件之後,艾先生的回應讓我慶幸我的腎上腺素沒有白流:「後~你跟Y完全不一樣!我們之間有history

  隔天清晨他飛東京,道別之際理所當然又是一陣長擁,和以往不同的是,我有此生再也不得相見的準備,所以當他凝著我說see you again時,我停頓了,這停頓或許比我以為的明顯,因為他接著問:「No?」,唉,我無法在此時說"再見",我一向把話當真的,一說出口就會變成期待和信念,而我知道有些期待和信念並不總是驅使我向前。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告別,一種我從前無法辦到的、沒有眼淚和感傷的告別。I am so grown up!
        目前艾先生的故事完結篇還沒想到合適的主題曲,蘇慧倫的「我離開」先抵著用:
 
 想你的時候 我已經不哭了 心是微笑的 睡夢中的你也是的
  當你已出走的靈魂 依然還出現夢中安慰著我

 終於瞭解了 你給不了承諾 有一點失落 卻沒有前幾次驚慌
  突然懂了可以用原諒 換回我好久不見明亮陽光

  我離開 你的地方 用你曾經給過我的力量
  沒有不安 不完美也要承擔 所有遺憾就丟給過往

  我離開 這個地方 沒有悲傷 我要快樂飛翔 
  就讓回憶 都收在點點星光
  就要離開 寂寞將被釋放 
  就要離開 天亮就出發
艾先生家的日出

2011年6月25日 星期六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10: The end... 

  今天艾先生就要飛回他的港灣城市,神女導遊安排的最後一個行程是端午應景活動-包粽,配合廠商是我娘親。10點多回到家,桌上粽料已經備齊,艾先生這時候還不知道等在他眼前的是什麼樣艱鉅的挑戰。媽媽教他怎麼擺放粽葉.填充粽料.包裹粽葉和最後的綁束粽子,艾先生試了好幾回,手上的粽葉不是破掉,就是抓不出個角度,沒想到吧七年的廚師經驗還是敗在粽子上。媽媽聽到他嘆氣了,叫我趕緊去切水果讓他休息一下,我顧著和姪女玩不太想理他,直到他幽幽說出了:
「我不記得上次這麼挫折是什麼時候!」........好吧,挫折的人最大!
  利用蒸煮粽子的空檔帶艾先生參觀我爸的屋頂菜園,教他區別韭菜和蔥的不同,也教他認識火龍果和香椿。艾先生到台灣的第一天就注意到大街小巷的小花圃和小菜園,沿路上也拍了一些,他說美國人也開始風行城市農夫,或許他可以用這些照片做個出版提案,然後回到台灣。(可以不要這樣加重我無謂的盼望嗎?)

  回到屋裡包了鴨蛋黃.香菇.筍子.蘿蔔乾.瘦肉和花生的粽子散發出香氣,家裡有個會包粽子的人真是恩寵啊!(媽我愛你,哈!)媽媽照例害羞客氣地把客廳的位子讓了出來,艾先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上的肥皂劇,「你是在避免對話嗎?」我問,他說不是,是他一看到電視靈魂就會被抓走,隨即央求我把電視關了。
  臨走前爸爸端出了一整盒未拆封的烏龍茶,媽媽也塞了幾顆粽子給艾先生,爸媽真是傻傻的不知道這個男生會把他們女兒拐跑,對人家這麼好。

搭計程車往台中高鐵的路上,有種熟悉的情緒翻湧上來,喔那從地心竄出的是當年送Smn回英國的記憶,我偷偷擔心回程要怎麼收拾自己不致崩潰。

"可能 非常可能 在彼此憂患的眼睛裡 善意的略過
無法多做什麼 四下突然安靜,唯剩一支通俗明白的歌:
乘噴射機離去"

  在機場,在最後的告別前又再次放下我的女性尊嚴:「如果我去舊金山,你會要我留下嗎?」,他沉默了幾秒後說:「不會,那樣對你不公平」。內心裡的女人和女孩在角力,一個願意大哭一場,一個不願讓場面戲劇化,最後總是大人獲勝。克制住眼淚的我,無助地將目光投向遠方,他輕輕地說:Be strong! Take care of yourself.然後我像個大人一樣從機場離開,坐上接駁車換搭艾先生已經先買好票的高鐵,對照心中的速度,高鐵快得有如噴射機....

   兩天後我從離魂大街歸來,突然對於艾先生的造訪有兩個發現:
1.原來我可以跟男生朝夕相處超過一周:以往和Smn連續見面兩天就會擔心是
 否太過黏膩的我,這回竟然打破了自己的界線。
2.我的噩夢沒有成真:過去兩三年我常做一個相同的夢,夢的起始總是艾先生
 來到台灣,我忙著帶他去各種餐廳或者見各種朋友,夢的結尾總是他在一瞬
 間消失,我清楚知道他還在台灣卻怎麼也聯繫不上他了。感謝那些夢最終只
 是反映我的心理狀態,而非某種災難預言。

 然後我寫信告訴艾先生我的發現,以下是他的回應:
I confess, early in the trip I was nervous about spending so much time together... I asked myself "what if this goes badly and we are miserable? Would we have the heart to cut the trip short and make Miao's terrible dream come true?!"

Needless to say, those concerns evaporated quickly. Your company is special... I have so much carino for you and we travel very well together...
I felt I could spend another month on the road with you.

"總有一天 完全可能 有人讀到這裡 有人會問我:
你是鼓還是鼓槌?
唉那是愚笨的問題 而且那不是我的意思 我只想說我可能遇到的一個人
一開始我是誠心誠意的 而且是悲傷的 但後來事情有了變化
事情總有一些變化 或許有一天 非常有可能"

從盤古開天到世界末日都是誠心誠意而且悲傷的,事情卻沒有太大變化,他依舊給我最美好的語言,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是這樣的可能:

"是的 這麼一個人 有一天忽然我完全明白 和他 我們在各自的不同的象限裡
孤單的 無限的 擴大 衰老 死掉 永遠永遠 不能夠交會"


註:粗黑字體為陳珊妮譜曲,夏宇作詞的<乘噴射機離去>

2011年6月19日 星期日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8- man and women at work
  看標題就知道我應該不會在這天有太多著墨,因為那標題是真的,艾先生真的和我一起工作。話說我送假卡給咱家主任簽呈時,她順口問了一句可否請愛先生幫忙拍同事的相親照,後來幾天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演變成拍攝介紹社工環境和社工員的專案,趕在我請假前先開了三次籌備會,把攝影腳本敲定,所以收假的第一天立即上工。
  艾先生展現了攝影的專業,僑角度光線之外,也積極地和我們溝通來了解我們想傳達的理念和意境,讓想法有更好的呈現。(因涉及版權問題,照片暫不上網,哈)經過整天的工作更清楚艾先生對於攝影和做菜有共同的堅持:一定要加入自己的創意以及盡可能運用在地元素。
  同事設宴鼎王麻辣鍋,艾先生對那一直加湯加料的吃法驚訝不已。晚餐後時間還早,去小酒吧晃晃才是,問題是我在台中沒有夜生活,唯一會去的live house因為阿拉 pub大火被抄了,靠,又是一個因噎廢食的政策,怎麼我們的能源政策就沒有因為日本福島核電事件風聲鶴唳呢?這個小島要那麼多電幹嘛?給企業家蓋飯店給黑道蓋酒店然後讓未來的世代看見星星還以為是外星人攻擊地球。
  最後想到帶艾先生去Bloody Sonsy Moss,當初會踏進這家店是因為默契音樂在這邊辦過幾場活動,我還在一場活動結束後把一個德國女生帶回家過夜。現在店裡的音樂沒有甚麼可聽性了,只是喜歡它的寬大沙發可以懶散胡坐,喔還有通常不太多人客的寧靜。艾先生在這趟旅程中慢慢地跟我學中文 ,據他說其中一個學習動機,是因為我講中文跟英文的聲調和神情差很多(這個觀察真值得給予掌聲,其實我老早有發現我說英文時語調較輕柔,今年初去新加坡時我的couch host也證實了這點),一個老外朋友曾跟我分享他最喜歡的中文詞彙是電影--electric shadow,很有詩意吧,艾先生也覺得這樣去拼湊和猜測意旨的文字系統很有趣。
   
Day 9- unpleasant pain
  今天是上班日,我很沒用的一直掛心艾先生,明知道他會好好的,他會比好好的還要好!果不其然,回到家桌上赫然出現一大盆百合花,陽台上出現一盆蘭花和蘆薈,嗯真貼心。晚上做什麼好?想不出來就散步先,往美術館一帶晃去,中庭有許多人群聚做操,艾先生邀請我加入,是的,是他先說要加入的,這種平常會覺得很丟人的流行音樂健康操因為艾先生的熱忱而變成一種體察常民生活的活動,艾先生說這樣的場景非常的亞洲,那麼亞洲人很注重健康嗎?好像也不盡然,不然我們的工時不會這麼長。嗯時間還早,我在台中會去鬼混的地方只剩下Nell's Home了,至此突然覺得這個假期好像我自己的人生回顧之旅,艾先生幾乎見過所有我在台灣曾去過的地方和交往的人類。
  Nell是另一個依著自己的脾氣生活的魔羯女,多年前俊陽領我去到她充滿異國情調的小店,如今Nell的家有更多自己手作的生活雜貨,她也從單純唱歌進階到玩樂器和寫曲子,這晚我和Nell唱小紅莓的Zombie和辛妮歐康諾的nothing compares to you,艾先生和Nell唱Puff the magic dragon,這晚我們全都歌聲可愛。

  內兒家之後一個加碼的行程是腳底按摩,前一天同事無意間提起艾先生就躍躍欲試,雖說台中滿坑滿谷的腳底按摩店,但想到電視節目裡將人整到生不如死的畫面,讓我打從心裡害怕。在等待按摩師傅的時候我達到恐慌地步,不停警告艾先生,事後我才知道他腦袋裡原先的腳底按摩概念是很西方的那種,於是在深夜一個旅人,哀爸叫母呼喚祖宗八代~活該!

2011年6月12日 星期日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7: welcome to my surf town
  Wolfgang一早把我們丟在烏石北堤就上工去了,真是少見的有為教授!這裡果然是宜蘭啊,昨天在花蓮的豔陽已不復見,我和艾先生將行李先寄放在某家衝浪店(抱歉啊顧店的帥哥,你人這麼好讓我們免費使用寄物櫃,我卻記不住你們家店名)查看浪況先,嗯是長板浪,據說附近幾個浪點都差不多如此,那就先不移動了吧,撥了通電話給蜘蛛衝浪店租板,等待小范從大溪過來開店。
  艾先生是耐不住餓的,沒吃早餐就下浪這種事我也不想做,翻找行李查看所有堪吃的東西,還有剩下幾個荔枝、一整顆火龍果、和一整袋蓮花餅耶!在蜘蛛北堤店(?)的後方有塊小空地,正合適小休息,火龍果的豔紅讓艾先生抓起相機猛拍,沒有到過其他亞洲城市的他,還有很多探索熱帶水果的空間。 
  

  小范竟然還記得我們兩年前見過,反倒是阿貴不記得我本名,只記得他給我起的綽號"兩粒"(台語發音),老娘今天的穿著也算配得上這個稱號。頂著長板走向海邊時內心其實在天人交戰,一方面很想跟艾先生一起徜徉海裡,一方面我好怕在艾先生面前出糗喔~艾先生的指導非常簡易:就說了浪板重心位置,示範了一次起乘,接著讓我自己練習三次起乘,然後我們就下水了!艾先生,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九歲就混海邊喔,等一下起乘我忍不住尖叫,你再自己看著辦!
  對於衝浪這件事(或者是所有事?!)我是很沒志氣的,總是尋找一個輕鬆方便,玩趴板除了配備較便宜,還可以不用起乘,今天的長板浪如果換成玩趴板,我的自信何止充沛,碰上長板我整個就氣短了,不要受傷就好,能不能下到浪真的是其次。追了幾道浪不是板頭插水就是不敢起乘,正當挫折感逐漸累積時,艾先生安慰我說:你知道學衝浪要花數年的時間吧?知道是知道啦...最後艾先生一聲令下,我總算在板上站了幾秒,嗚有感動到~
  上岸後打給小孟醫生,跟艾先生簡述了小孟的故事,我說有陣子好擔心小孟醒過來了卻從此無法衝浪,艾先生此時袒露,他人生最大的恐懼也是活著卻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難怪他這麼害怕我騎車過快,難怪他總是一上車(即使是坐後座)就繫上安全帶。小孟帶我們吃海鮮餐廳,探問了他的神情疲憊,原來是前幾天尬過颱風浪又隨即去醫院值了兩天班。小孟認為自己再衝不過十年,最近開始請人拍他衝浪的影像紀錄,希望可以修正自己的衝浪動作,兩個surfer的話題離不開衝浪,世界各地的浪點討論過一輪,衝浪運動的魅力之大啊足以讓人拋家棄子。
   小孟很慷慨,堅持付午餐錢之外還開了浪多的門讓我們去休息,屋子裡滿滿2007年夏天的記憶,如今艾先生真的來到這裡看著我曾經我天天眺望的海,這一切讓人感到好不真實,即使一起旅行了七天還是感覺unreal,和隔壁阿嬤聊天稍微將我拉回到現實。艾先生在沙發上沉沉睡去兩小時,小鎮下起綿延細雨,如同身處馬奎斯小說裡那延續下了四年多雨的馬康多,我莫名其妙煩躁了起來,是因為就要返回城市上班了嗎?
歸途不是很刻意地聊著心裡事,艾先生突然說出這趟旅行給他的啟示,一個是他可以很有效率地工作-作為一個剛起步正在累積知名度的free-lance攝影師,他每天花很多時間在信件往返溝通上,現在他發現,客戶是可以/願意等待的;另一個就是他再次體驗到寧靜和美麗並不需要用錢去堆砌。嗯,我沒辦法這麼快就整理出心得感想,2006年的壯遊我都還無法具體說出它帶來的影響,我又把話題拉向小情小愛:「我不記得在利馬或舊金山時你曾給我這麼多的親吻和擁抱,是因為你現在比較放鬆嗎?「這次見到你,我有更多的tenderness和affection,我望著你就想擁抱或親吻你」,唉!每次我想確定一下艾先生對我的感覺和定位,他就給我這些甜言蜜語,是我的問句太隱晦了嗎?十里霧罩了過來...  

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6 : from Nature to Urban
  三年前初訪白楊步道,在赤焰日頭下健行兩個小時,到最後抵達沁涼的水濂洞時感到非常值得,那砂卡噹步道又該怎麼辦呢?早在旅程出發前我就不斷跟艾先生預告砂卡噹溪教人瘋狂的美,可是我們時間夠嗎?我希望在傍晚前趕到宜蘭大溪,明天就是假期最後一天了,我想多爭取一點時間下水。艾先生兩個地方都不願放棄,那我們從離教會較近的白楊步道開始吧!
   
  白楊步道原先的隧道入口坍方了,改由教會旁邊的小徑上去,在連接主要步道前會有一段比較陡峭的攀爬,因此走到水濂洞會比原先路徑多花一個小時,邱先生告訴我們,但隨後發生許多事情是出乎他想像的。可能是非假日加上隧道口封閉等緣故,一路上沒有碰到其他的登山客,途中一段路散發著人蔘的香氣,但是我認不得植株樣貌,如果Mina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夠辨識出來的。好不容易穿過了樹林,迎接我們的是酷熱的山徑和潮濕的山洞,濕滑的泥地是我的罩門,那年參加V Festival的悲慘記憶一下子就撲上來,這時只能放下女性尊嚴緊抓艾先生的手,嗚~要讓我因為腎上腺素過高愛上一個人不用甚麼公車炸彈驚魂記,只要在我走泥地時牽我的手就夠了。還好有人攙扶著我,我才能平心靜氣欣賞地六七隻大蝙蝠穿梭洞口的景象。
隨著水濂洞的指標越來越密集,想要跳入水裡沖涼的心情也越來越迫不及待,就在此時赫然看到一條封鎖線,媽呀,鐵橋竟然不見了!鐵橋中段整個陷落在河谷裡!我們...過不去了...想當初我還和鐵橋合影哩! 
(右圖攝於2008年)
 
   悻悻然往回走,工程車駛過身旁,打開隧道管制的鐵門,隨即又上鎖穿越黑暗而去,這時艾先生badass細胞又開始蠢動了,繼昨晚闖入飯店之後,今天又想穿越鐵幕啦,我都還來不及擔心萬一隧道口另一頭堆滿坍方巨石無法通過怎麼辦,艾先生半個身子已經在鐵門另一邊了,you'd better not get us into trouble, Mr. adventure.沒想到啊沒想到,隧道口另一頭的鐵門雖然更為堅固卻只是虛掩,艾先生推門狂笑,我也笑了不過比較是破涕為笑的那種....。
  回到教會和邱弟兄報告鐵橋垮下的消息,邱弟兄也和我分享教會近況,多半是近年發生在這裡的愛情軼事,而邱弟兄最新的困擾是百年結婚潮包不完的禮金。邱弟兄問艾先生,"外國人包不包禮金啊?" 不包啊,他們的習俗是送禮!邱弟兄好困惑喔,"那要送甚麼禮物啊?萬一跟別人重複怎麼辦?" 艾先生說自從網路發達後,新人可以把禮物清單上網讓賓客挑選,已經被挑走的禮物就不會出現在名單裡。"哇那你想RC和Heather(註)也會這麼做嗎?",艾先生說這是個好問題,你知道的,結婚會使人陷於瘋狂做出你以為他們不會做的事。
  就在這場結婚習俗跨文化比較之後我們告別邱弟兄,往山下移動,途中艾先生突然說如果不去砂卡噹他也無所謂,其實我也好想直奔宜蘭喔,於是順理成章地往花蓮火車站殺去。買好車票時撥了通電話給住在頭城的友人Wolfgang約吃飯,這位教授很無奈地必須上課到六點,建議我們先去礁溪泡湯,他再來接我們。哇賽,這行程好完美啊,事先安排也無法接挾的這麼好。走下火車跳上計程車,五分鐘後就來到了春禾湯屋,這裡的大眾池是open air又是裸湯,入場費只要50元,向來是朋友間的泡湯首選,為了陷艾先生於不義,我很毅然地決定讓他也去大眾池,哈!
  Wolfgang帶著上完三小時課的疲憊而來,不知帶我們去哪解決晚餐,此時艾先生很得人疼地說讓他來煮,不過人家wolfgang就說了make something simple就好,你幹嘛弄了一套全餐?!還是連人家媽媽嫌麻煩已經多年不做的德國傳統料理,這趟旅程我們沒有在九點前吃過晚餐,然後你炸豬排要裹的麵包屑要自己從白吐司開始做,難怪那天晚上照片裡的我看起來瞬間衰老5歲,嗚~
  
  席間兩位W先生相談甚歡,交換的經驗從柏林到台灣再到印度,話題從食物料理到語言學習再到職涯規劃,一個人在小鎮生活的wolfgang也有許多寂寞無法為外人知吧,即使他表現的再怎麼cynical;艾先生後來跟我說,他替Wolfgang感到悲傷,在台灣住了將近20年卻無法融入及認同這裡。總有人要一直唱著流浪者之歌,那個人也可能是我。
  <註>RC和Heather是四年多前我在舊金山的救命恩人,當時我被couch host放鴿子,他們兩人二話不說就讓我這陌生人借宿,他們的結婚消息,讓我生平第一次有想參加婚禮的念頭。

2011年6月8日 星期三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5-imported holiday love
  一早艾先生去院子摘了薄荷煮茶,我放上Suming的CD,這天早上有個輕盈的開始。Yuwen還在煩心待會要帶我們去哪裡晃晃,把我們當couch surfers對待,真是太超過了 my sweet friend!不過帶我們去買叮哥飲料倒是不錯的提議,艾先生愛死pearl tea,我可以看見他眼眶就要泛出感激的眼淚。點了兩杯飲料讓艾先生對台灣的飲料文化大開眼界:金桔檸檬蘆薈汁、珍珠粉條冬瓜茶。(來人呀,那個粉條和冬瓜怎麼翻譯啊?)
  在車站和Yuwen擁別,怎麼會這麼糟糕啊我,離別了千百次,每次告別都還是這麼艱難,我在旅程裡到底學到了什麼?
到了花蓮租好機車,一時半刻還真不知道帶艾先生吃甚麼好,最不花腦筋的做法就是去吃扁食,液香扁食讓我飽足了,但艾先生還需要更多,好吧,那我們回去剛剛經過的傳統市場吧,
公正街巷口富含湯汁的包子一個售價5元,艾先生上天堂了,從此陷入包子情結-trekking的時候說這時候如果可以吃到包子多好,喝酒的時候說這杯酒可以換幾個包子,這種對食物的熱情真可愛,上路前又買了兩杯現榨果汁,並且採購了許多熱帶水果:荔枝、芒果和艾先生從未吃過的火龍果,we are well-prepared I think.
  往太魯閣的途中經過一家又一家的麻糬店,我遲疑著是否讓艾先生嘗試,那些對我來說過於甜膩而喪失原始風味的"特產",後來騎車有點累了想要休息才隨便找了一家店,試吃了幾十樣東西,結果艾先生選了什麼?蓮花餅!店裡有隻假裝是小兔的小狗完全擄獲艾先生的心,他說這是人生第一次想要養寵物,if you raise an animal from birth,it changes things,maybe like kids?但不管是寵物或小孩,他都還沒有準備好。
   
  我不跟你討論你的小孩或寵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上山,邱弟兄在教會等著我們呢。艾先生對於台灣沒有做過太多功課,有關台灣的資訊主要來自於一個自少年時代便移居舊金山的台灣朋友,而且很不幸的他的幽默感異於尋常,於是乎艾先生對台灣除了食物之外真的沒有什麼期待,所以當他看到太魯閣峽谷時一直驚訝地罵髒話。我提及當年走訪馬丘比丘,那裡的峽谷曾讓我聯想起太魯閣,他說不,太魯閣在地理景觀上比馬丘比丘壯觀好幾倍。嘿嘿,艾先生,you have'nt seen it all,明天帶你走白楊步道和砂卡噹步道,你才知道什麼叫鬼斧神工,到時候你會把所有認識的髒話都罵出來。
  今晚我們借宿天祥教會,三年前同事策劃的花蓮之旅,意外知道這個太魯閣好地方。除了價錢合理(通鋪一人400元,收入捐給庇斯大教養院),邱弟兄的熱情和教會遺世獨立的環境都叫人念念不忘,比起坊間隨便蓋一棟歐風建築就想賺錢的假民宿真旅館,這裡才真正值得大推。
  本來是應該要走下山覓食的(教會僅提供茶水),怎知我們到小木屋放完行李就發懶了,燈光美氣氛佳想當然爾又是一陣天雷勾動地火。相處第五天,艾先生雖然和我打得火熱,始終沒有意思要和我交媾,這回我真的困窘了,在親熱的中途鼓起勇氣探問。
    
M:你為甚麼不想要我?
E:我很想要你,但我不想fuck and go.有些女孩說好是玩玩的,我可以一走了之,不管她們傷心與否,可你不是那些女孩。
我們現在親熱的程度跟實際做愛又有甚麼差別?!
it's symbolic.Maybe I am still selfish.
M: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朋友們,你專程為我而來這件事,他們以為我們在交往,我戲稱你是我的假期愛。
E:just tell them that you import an American holiday lover.
M:如果我之前沒有跟你袒露情感,事情會有不同嗎?
E:My heart would be lighter.
M:(覺得這回答很不對勁,想了一會兒)那是你會如何感覺,而非事情會如何轉變。
E:ya ,you are right.
M:唉我快把自己搞糊塗了,我需要抽根菸!(巨大的悲傷教我不得不離開那張床)
  
  嗯,話題沒有繼續發展,不知道是我選擇逃避,或者是心裡清楚這對話並不會帶我們走向任何地方,不如先嗑掉那兩袋熱帶水果再說。台灣土芒果比愛文芒果好吃多了你說是不是?你好會形容喔,土芒果的獨特就是它有perfume.
  光是荔枝和芒果難以抵抗巨大悲傷之後的巨大飢餓,午夜11點,我跟艾先生被迫走到山下那家有屋頂泳池的高級飯店碰運氣。大廳的接待人員看起來並不在意我倆背包客的打扮,但也沒有給我們太多肯定的答案,要我們自己找餐廳人員協商,艾先生誆稱要room service by the pool,"what room are you in?"哈哈,被識穿了!令人意外地餐廳人員最後還是好心的讓我們點餐,相較之下餐點的價格就很不友善,一盤紅醬義大利麵一杯mojito和一杯martini索價800多元,Jesus!
  等候餐點送來的同時,艾先生問我,台中是否有高級中式餐廳?如果我願意,他想要帶我一起去。我其實不太懂為什麼要在高級餐廳用餐,當我們在小吃攤就可以酒足飯飽,艾先生接著闡述用餐經驗獨特性時我是沒有聽進去的,我只簡單回應說錢有其他更好的去處,艾先生也沒有被我說服,但是他說他可以理解,而且我的回答說明了我是怎樣一個人。
  這樣就夠了,謝謝你的接納,謝謝你多懂了我一些。 
  

2011年6月7日 星期二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3 -party in Taidong  
  一早七點就起床,沒想到阿庚昨晚熬夜煮粥,然後又從床上爬起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享受片刻家人共同用餐的時光。他說這兩年才明白自己找女人,不是為了性慾而是為了溫暖。在火車站艱難的道別之後繼續旅程,我很難向艾先生轉述,阿庚的善意和體貼曾經如何被濫用,默默期許自己不要變成阿庚觀察到的驕傲又不懂得承認過失的新世代。

  帶艾先生坐南迴火車,我自己都很興奮,除了沿路的風光,更因為目的地是都蘭。雖然每次到都蘭都是短暫停留,可是這裡能讓我完全放鬆,光腳在糖廠裡甚至整個村裡鬼混沒有人會給你一丁點異樣眼光。在糖廠咖啡廳點了咖啡沒多久就見到Siki騎車進來,赤足飛奔向他是每次來一定要做的事之一,閒聊之中發現他前兩天才去聖地牙哥大學表演,艾先生在那長大,艾媽媽還是在那教授德語退休的,真巧!
  許多有個性的女孩都移居台東了,Anchih.Yuwen&XiaoYu .喵,有時候光是想到自己有許多朋友在台東就開心了。Yuwen很好心地打電話關切我們行程,還在細雨中載我們去月光小棧看肚皮舞表演。Dakanow負責和艾先生shit talks,暫時我可以卸下翻譯的角色,沒想到一卸就不想在擔回來了,天知道原住民的打屁閒聊有多難翻啊,艾先生無聊到一直吃烤山豬肉,我說艾先生啊你不過才一個晚上lost in translation,你知道我在南美有多少這樣的時刻?!

  回到糖廠,咖啡廳的現場表演氣氛已經沸騰,該跳上桌子的,該搶麥克風的,該喝醉的,該扭腰擺臀的,該感動哭泣的都上場了,身為糖廠開幕的第一批客人,突然又覺得自己老了。不過沒關係,還有一個倒在塑膠椅上打瞌睡的艾先生陪我。原先要借住Anchih家,但是她人在鐵花村忙趙一豪的現場一時半刻趕不回來,幸虧Homi伸出援手,讓我們投宿她的好的窩民宿,台東人/都蘭人,就是這樣可愛,Homi和達卡鬧尤其可愛,他們可以如此自然地表現對彼此的愛意,把肉麻變得有趣,教旁人也都感染他們的喜悅和和諧,這種境界是學也學不來的吧。














Day 4Surfing in Taidong
  原本和Yuwen約吃中餐,結果前一晚她打掛,於是我們自己坐公車到東河,反正有衝浪店,怎樣都可以問到浪點吧。第一家衝浪店很詭異,老闆去了墨西哥,日本員工不懂中文和英文,問不出個所以然,還好路邊老人家報給我們第二家衝浪店,事實證明艾先生這天走大運了。台東衝浪店的Janifer英文很好,輕鬆簡報附近浪點和浪況,還租給艾先生一塊很好的6'3''短板,至於我,聽說台東是租不到趴板的,Janifer自己有玩Bodyboard,她說今天是一人高的浪,我退縮了,還是乖乖當艾先生的粉絲。
  去成功之前先去金樽晃了一下,沒浪,就讓艾先生騎車帶我們到基翬漁港。艾先生是安全駕駛,花了一個多鐘頭才騎到,不過沿途風光秀麗減輕了疲憊感,我問艾先生這裡的景色是否和他曾去過的任何地方類似?他一口說出哥倫比亞,哈,這也是我的答案。
  好不容易在錯節的小徑中找到往漁港的路,岸邊竟然有6,7位surfer,全數是外國人,再一次他們向艾先生說明他走運,一來Janifer沒有藏私就報給他這個浪點,二來正好遇上颱風浪浪型正好。艾先生下水前說飢餓將驅使他早早上岸,結果一衝就是2.5小時,上岸時那笑容之陽光,我的心都要融化了!Now it feels like a vacation! go -Team Eric & Miao!

  因為受不了艾先生的緩慢,我提議換我騎車,結果竟然在路上斷fin,搞得我很自責,倒是艾先生氣定神閒,安慰我說又不是世界末日,其實我的自責在於出門前Janifer還叮嚀我們要小心保護板子,真覺得對不起她。回到店裡Janifer不在,阿富(?)查看了一下,就收我們600塊修板費,包含租板和機車艾先生的衝浪褲和T恤總共花費3千多元,not too bad.
  回看照片,我們是在甚麼夢幻小島衝浪旅行嗎?東海岸這麼獨特而瑰麗,卻被政府和財團覬覦而不斷遭受破壞,回到台中之後竟然在臉書上看到基翬漁港也要被拿去蓋甚麼「寶盛水族生態遊樂區」,一個美麗灣飯店不夠嗎,我們還有多少海洋資源可以這樣濫用?
  
 







  接著坐公車到鐵花村,完全不出所料地在舞台前見到Anchih和台啤,還有新認識的賽德克族朋友Danah和台北移居下來的漢人Orange,通通邀約一起去Yuwen家晚餐,艾先生掌廚!去家樂福採買食材時已經八點了,艾先生挑選食材時眼神專注犀利,她們笑稱待會有現場版的」,買了兩千多塊的食材,到底艾先生要做甚麼料理呢?
  Yuwen家有完美的廚房,廚具和調味料一應具全,艾先生對XiaoYu自製的梅醋讚不絕口,到隔天早上都念念不忘,要Yuwen分享製作方法。艾先生醃肉調醬汁之餘,我開始洗菜的雜工,其他人負責生火,team work的感覺很好,艾先生說喜歡為我的朋友做菜的那份心意讓我身在天堂。最後呈現出兩道菜:開胃菜油漬杏胞菇加茄子、主菜艾氏獨家烤肉。烤肉即使到了隔天從冰箱直接取出食用都很好吃,艾先生真有一套!看著朋友們開心的享用艾先生為她們準備的料理,很滿意這一天,就讓一旁的艾先生慢慢累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後記:
Pangcah阿美族守護聯盟6月10日召開記者會,控訴政府圖利寶盛財團設立水族遊樂區違反原基法和程序正義,環境資訊協會有初步報導。騎車去浪點的路上,路標顯示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地名,艾先生當然是看不懂的,我卻忍不住跟他分享,這些源自原住民語的地名充滿了異國情調而使得東海岸益發可愛,基翬Kihow原來意思是天然港灣,而都蘭A'tolan原來意思是堆砌石頭的地方,康杰修在文中指出,東海岸地名反映出海岸阿美族與土地一直以來親近的相依共存,不是在於傳說(三仙台是漢人杜撰),而是真實的生活,我是相當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