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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4日 星期日

The end of the end

  嗯,停筆兩年多,此刻重啟寫作,我想你們也猜得到原因。朋友YC說的:好瘋狂~這整個部落格都是關於他!唉真不好意思,大家再忍一下,兒女情長的東西這篇寫完大概也沒得寫了。

  美國行之前你們探問/猜想:會不會見到艾先生?你是去會情郎的齁?而我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吧:沒見到他是會有些遺憾,可是我這次出遠門主要目的是去認識美國農業和拜訪老友的。那是我再次給自己的心理建設,從艾先生離開台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Let holiday love be holiday love,Let unanswered questions remain unanswered!甚且豪氣地說:要驅趕遠方的鬼魂,召喚能夠回應我愛之人。

  如果沒有這次再相會,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是否辦到了。道別之後的兩年多,我們各自踏著自己的生活步伐,卻也維持一定密度的書信往返,他仍舊給我溫暖的字句,而我仍舊會在收到字句時感到幸運。(幹!說到底不就是歐巴桑少女心,容易被言語魅惑)  
艾先生家的陽台視野

        總之因為種種的機緣不湊巧,我在舊金山期間住進了艾先生和他兩位室友的豪宅。那三天的相處/身體界線我完全抓不到尺度,艾先生來接機時長於天地的擁抱、清晨在額頭的親吻、倒頭睡在我的沙發床對我而言都是親密,但等等...連續兩天半夜進屋睡在他房裡的女生又是怎麼回事?沒人告訴我,那就推測是他女友吧。再等等...你以為我真能夠這樣無波無瀾科學辦案啊?你真是抬舉我了,就在第二個晚上我看到那個女生再度出現時,我...我...我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這時候廉價的卡通畫面突然變得很貼切),一邊西施捧心地想著上次這麼難過大概是聽到Wd結婚的時候,一邊又社工上身要自己好好體會得來不易(?)的心痛,這樣有沒有很分裂?彷彿欺負自己還不夠慘,我想起前陣子剛看完的圖文小說paying for it,那時候有多麼認同書裡所描述的non-possessive relationship,以為自己的情感關係也能保持那樣開放基進、也可以衷心祝福愛人從另一個人那裡得到幸福,結果現實比想像來得快,我馬上就被打臉了。戳破自己過度理想化是什麼感覺?嗯,大概就跟青少年時期發現偶像也是會拉屎,而且拉出的屎一樣很臭,差不多的沮喪!
   
  接著艾先生就跑去紐約工作了,當他再回到舊金山時,我似乎可以比較自在地面對我們之間,很神奇齁10天內轉大人?最主要是我收到友人給的這帖藥單:

  you shouldn't be too hard on yourself about not living up to your standards of non-possessive relationships. Just that you are thinking about it and are interested in and believing in the ideals of it is very good...Maybe you are not as open as you think you are, or want to be, but if you are thinking about it and working towards it, you are on the right path.(這藥理有點難,有機會再跟各位說明)

 在舊金山待一個星期他就要啟程去東京工作,直到我回台灣他都會和櫻花妹在一起,因為服了那帖藥心胸變得很寬闊,所以我接受他在離開前帶我去吃大餐的提議。老天爺好像很想確認我是否真的轉大人了,在這時候安排了一個小測試。測試是這樣進行的:家裡為某人辦生日派對,曲終人散歡樂分隊,唯獨一亞洲女生Y留到最後,Y突然瞬間酒醉繼而靠在艾先生身上,艾先生帶她上樓休息(喔這還不是測試),數分鐘後Y跌跌撞撞下樓堅持要騎她的腳踏車回家,我和艾先生攔不住她,她出了前門跌在人行道上像嬰兒般不顧一切地嚎哭。此時艾先生無奈又氣惱地說,Y是在不爽他。(OS:啥?!)Y在這一年多次表白她對艾先生的愛意,而艾先生不下數百次告訴她,他對她沒有興趣(OS:你真的沒有給人家甚麼訊息嗎?!)Y雖然停止哭泣了,還是很盧不願讓艾先生的室友V開車送她回家,V索性坐下來將醉倒在人行道上的Y抱在懷裡,等待她恢復用人類語言溝通。於是在秋夜霧氣深重的舊金山街頭,我望著另一個對艾先生有所執迷的女生。(時間到,請作答!) 
此行唯一的合照

  
   後來我從其他人證研判,人真的不是艾先生殺的。就開開心心跟他去吃大餐,席間我鼓起用氣問他嘿,是我搞不清楚文化差異,或者你真的給我比較多的肢體接觸?,他的回答讓我笑出來:我也很困惑,每次見到你,我就很自然地"It's Miao!!!"(做出擁抱姿勢),把你接到家裡的那天晚上我才想到,是否應該先告知你我有女友。我狂點頭,開玩笑說即使如此我還是會來,佔你便宜敲你竹槓。然後我們的對話就無邊際開展了,從他和女友的關係、我們在秘魯的初相遇、哥倫比亞友人的近況,到我們一起在台灣旅行的回憶。對話到最後我還向他坦白,我起初很猶豫是否要開口問他關於我們之間,特別是在Y醉酒事件之後,艾先生的回應讓我慶幸我的腎上腺素沒有白流:「後~你跟Y完全不一樣!我們之間有history

  隔天清晨他飛東京,道別之際理所當然又是一陣長擁,和以往不同的是,我有此生再也不得相見的準備,所以當他凝著我說see you again時,我停頓了,這停頓或許比我以為的明顯,因為他接著問:「No?」,唉,我無法在此時說"再見",我一向把話當真的,一說出口就會變成期待和信念,而我知道有些期待和信念並不總是驅使我向前。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告別,一種我從前無法辦到的、沒有眼淚和感傷的告別。I am so grown up!
        目前艾先生的故事完結篇還沒想到合適的主題曲,蘇慧倫的「我離開」先抵著用:
 
 想你的時候 我已經不哭了 心是微笑的 睡夢中的你也是的
  當你已出走的靈魂 依然還出現夢中安慰著我

 終於瞭解了 你給不了承諾 有一點失落 卻沒有前幾次驚慌
  突然懂了可以用原諒 換回我好久不見明亮陽光

  我離開 你的地方 用你曾經給過我的力量
  沒有不安 不完美也要承擔 所有遺憾就丟給過往

  我離開 這個地方 沒有悲傷 我要快樂飛翔 
  就讓回憶 都收在點點星光
  就要離開 寂寞將被釋放 
  就要離開 天亮就出發
艾先生家的日出

2011年6月25日 星期六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10: The end... 

  今天艾先生就要飛回他的港灣城市,神女導遊安排的最後一個行程是端午應景活動-包粽,配合廠商是我娘親。10點多回到家,桌上粽料已經備齊,艾先生這時候還不知道等在他眼前的是什麼樣艱鉅的挑戰。媽媽教他怎麼擺放粽葉.填充粽料.包裹粽葉和最後的綁束粽子,艾先生試了好幾回,手上的粽葉不是破掉,就是抓不出個角度,沒想到吧七年的廚師經驗還是敗在粽子上。媽媽聽到他嘆氣了,叫我趕緊去切水果讓他休息一下,我顧著和姪女玩不太想理他,直到他幽幽說出了:
「我不記得上次這麼挫折是什麼時候!」........好吧,挫折的人最大!
  利用蒸煮粽子的空檔帶艾先生參觀我爸的屋頂菜園,教他區別韭菜和蔥的不同,也教他認識火龍果和香椿。艾先生到台灣的第一天就注意到大街小巷的小花圃和小菜園,沿路上也拍了一些,他說美國人也開始風行城市農夫,或許他可以用這些照片做個出版提案,然後回到台灣。(可以不要這樣加重我無謂的盼望嗎?)

  回到屋裡包了鴨蛋黃.香菇.筍子.蘿蔔乾.瘦肉和花生的粽子散發出香氣,家裡有個會包粽子的人真是恩寵啊!(媽我愛你,哈!)媽媽照例害羞客氣地把客廳的位子讓了出來,艾先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上的肥皂劇,「你是在避免對話嗎?」我問,他說不是,是他一看到電視靈魂就會被抓走,隨即央求我把電視關了。
  臨走前爸爸端出了一整盒未拆封的烏龍茶,媽媽也塞了幾顆粽子給艾先生,爸媽真是傻傻的不知道這個男生會把他們女兒拐跑,對人家這麼好。

搭計程車往台中高鐵的路上,有種熟悉的情緒翻湧上來,喔那從地心竄出的是當年送Smn回英國的記憶,我偷偷擔心回程要怎麼收拾自己不致崩潰。

"可能 非常可能 在彼此憂患的眼睛裡 善意的略過
無法多做什麼 四下突然安靜,唯剩一支通俗明白的歌:
乘噴射機離去"

  在機場,在最後的告別前又再次放下我的女性尊嚴:「如果我去舊金山,你會要我留下嗎?」,他沉默了幾秒後說:「不會,那樣對你不公平」。內心裡的女人和女孩在角力,一個願意大哭一場,一個不願讓場面戲劇化,最後總是大人獲勝。克制住眼淚的我,無助地將目光投向遠方,他輕輕地說:Be strong! Take care of yourself.然後我像個大人一樣從機場離開,坐上接駁車換搭艾先生已經先買好票的高鐵,對照心中的速度,高鐵快得有如噴射機....

   兩天後我從離魂大街歸來,突然對於艾先生的造訪有兩個發現:
1.原來我可以跟男生朝夕相處超過一周:以往和Smn連續見面兩天就會擔心是
 否太過黏膩的我,這回竟然打破了自己的界線。
2.我的噩夢沒有成真:過去兩三年我常做一個相同的夢,夢的起始總是艾先生
 來到台灣,我忙著帶他去各種餐廳或者見各種朋友,夢的結尾總是他在一瞬
 間消失,我清楚知道他還在台灣卻怎麼也聯繫不上他了。感謝那些夢最終只
 是反映我的心理狀態,而非某種災難預言。

 然後我寫信告訴艾先生我的發現,以下是他的回應:
I confess, early in the trip I was nervous about spending so much time together... I asked myself "what if this goes badly and we are miserable? Would we have the heart to cut the trip short and make Miao's terrible dream come true?!"

Needless to say, those concerns evaporated quickly. Your company is special... I have so much carino for you and we travel very well together...
I felt I could spend another month on the road with you.

"總有一天 完全可能 有人讀到這裡 有人會問我:
你是鼓還是鼓槌?
唉那是愚笨的問題 而且那不是我的意思 我只想說我可能遇到的一個人
一開始我是誠心誠意的 而且是悲傷的 但後來事情有了變化
事情總有一些變化 或許有一天 非常有可能"

從盤古開天到世界末日都是誠心誠意而且悲傷的,事情卻沒有太大變化,他依舊給我最美好的語言,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是這樣的可能:

"是的 這麼一個人 有一天忽然我完全明白 和他 我們在各自的不同的象限裡
孤單的 無限的 擴大 衰老 死掉 永遠永遠 不能夠交會"


註:粗黑字體為陳珊妮譜曲,夏宇作詞的<乘噴射機離去>

2011年6月19日 星期日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8- man and women at work
  看標題就知道我應該不會在這天有太多著墨,因為那標題是真的,艾先生真的和我一起工作。話說我送假卡給咱家主任簽呈時,她順口問了一句可否請愛先生幫忙拍同事的相親照,後來幾天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演變成拍攝介紹社工環境和社工員的專案,趕在我請假前先開了三次籌備會,把攝影腳本敲定,所以收假的第一天立即上工。
  艾先生展現了攝影的專業,僑角度光線之外,也積極地和我們溝通來了解我們想傳達的理念和意境,讓想法有更好的呈現。(因涉及版權問題,照片暫不上網,哈)經過整天的工作更清楚艾先生對於攝影和做菜有共同的堅持:一定要加入自己的創意以及盡可能運用在地元素。
  同事設宴鼎王麻辣鍋,艾先生對那一直加湯加料的吃法驚訝不已。晚餐後時間還早,去小酒吧晃晃才是,問題是我在台中沒有夜生活,唯一會去的live house因為阿拉 pub大火被抄了,靠,又是一個因噎廢食的政策,怎麼我們的能源政策就沒有因為日本福島核電事件風聲鶴唳呢?這個小島要那麼多電幹嘛?給企業家蓋飯店給黑道蓋酒店然後讓未來的世代看見星星還以為是外星人攻擊地球。
  最後想到帶艾先生去Bloody Sonsy Moss,當初會踏進這家店是因為默契音樂在這邊辦過幾場活動,我還在一場活動結束後把一個德國女生帶回家過夜。現在店裡的音樂沒有甚麼可聽性了,只是喜歡它的寬大沙發可以懶散胡坐,喔還有通常不太多人客的寧靜。艾先生在這趟旅程中慢慢地跟我學中文 ,據他說其中一個學習動機,是因為我講中文跟英文的聲調和神情差很多(這個觀察真值得給予掌聲,其實我老早有發現我說英文時語調較輕柔,今年初去新加坡時我的couch host也證實了這點),一個老外朋友曾跟我分享他最喜歡的中文詞彙是電影--electric shadow,很有詩意吧,艾先生也覺得這樣去拼湊和猜測意旨的文字系統很有趣。
   
Day 9- unpleasant pain
  今天是上班日,我很沒用的一直掛心艾先生,明知道他會好好的,他會比好好的還要好!果不其然,回到家桌上赫然出現一大盆百合花,陽台上出現一盆蘭花和蘆薈,嗯真貼心。晚上做什麼好?想不出來就散步先,往美術館一帶晃去,中庭有許多人群聚做操,艾先生邀請我加入,是的,是他先說要加入的,這種平常會覺得很丟人的流行音樂健康操因為艾先生的熱忱而變成一種體察常民生活的活動,艾先生說這樣的場景非常的亞洲,那麼亞洲人很注重健康嗎?好像也不盡然,不然我們的工時不會這麼長。嗯時間還早,我在台中會去鬼混的地方只剩下Nell's Home了,至此突然覺得這個假期好像我自己的人生回顧之旅,艾先生幾乎見過所有我在台灣曾去過的地方和交往的人類。
  Nell是另一個依著自己的脾氣生活的魔羯女,多年前俊陽領我去到她充滿異國情調的小店,如今Nell的家有更多自己手作的生活雜貨,她也從單純唱歌進階到玩樂器和寫曲子,這晚我和Nell唱小紅莓的Zombie和辛妮歐康諾的nothing compares to you,艾先生和Nell唱Puff the magic dragon,這晚我們全都歌聲可愛。

  內兒家之後一個加碼的行程是腳底按摩,前一天同事無意間提起艾先生就躍躍欲試,雖說台中滿坑滿谷的腳底按摩店,但想到電視節目裡將人整到生不如死的畫面,讓我打從心裡害怕。在等待按摩師傅的時候我達到恐慌地步,不停警告艾先生,事後我才知道他腦袋裡原先的腳底按摩概念是很西方的那種,於是在深夜一個旅人,哀爸叫母呼喚祖宗八代~活該!

2011年6月12日 星期日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7: welcome to my surf town
  Wolfgang一早把我們丟在烏石北堤就上工去了,真是少見的有為教授!這裡果然是宜蘭啊,昨天在花蓮的豔陽已不復見,我和艾先生將行李先寄放在某家衝浪店(抱歉啊顧店的帥哥,你人這麼好讓我們免費使用寄物櫃,我卻記不住你們家店名)查看浪況先,嗯是長板浪,據說附近幾個浪點都差不多如此,那就先不移動了吧,撥了通電話給蜘蛛衝浪店租板,等待小范從大溪過來開店。
  艾先生是耐不住餓的,沒吃早餐就下浪這種事我也不想做,翻找行李查看所有堪吃的東西,還有剩下幾個荔枝、一整顆火龍果、和一整袋蓮花餅耶!在蜘蛛北堤店(?)的後方有塊小空地,正合適小休息,火龍果的豔紅讓艾先生抓起相機猛拍,沒有到過其他亞洲城市的他,還有很多探索熱帶水果的空間。 
  

  小范竟然還記得我們兩年前見過,反倒是阿貴不記得我本名,只記得他給我起的綽號"兩粒"(台語發音),老娘今天的穿著也算配得上這個稱號。頂著長板走向海邊時內心其實在天人交戰,一方面很想跟艾先生一起徜徉海裡,一方面我好怕在艾先生面前出糗喔~艾先生的指導非常簡易:就說了浪板重心位置,示範了一次起乘,接著讓我自己練習三次起乘,然後我們就下水了!艾先生,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九歲就混海邊喔,等一下起乘我忍不住尖叫,你再自己看著辦!
  對於衝浪這件事(或者是所有事?!)我是很沒志氣的,總是尋找一個輕鬆方便,玩趴板除了配備較便宜,還可以不用起乘,今天的長板浪如果換成玩趴板,我的自信何止充沛,碰上長板我整個就氣短了,不要受傷就好,能不能下到浪真的是其次。追了幾道浪不是板頭插水就是不敢起乘,正當挫折感逐漸累積時,艾先生安慰我說:你知道學衝浪要花數年的時間吧?知道是知道啦...最後艾先生一聲令下,我總算在板上站了幾秒,嗚有感動到~
  上岸後打給小孟醫生,跟艾先生簡述了小孟的故事,我說有陣子好擔心小孟醒過來了卻從此無法衝浪,艾先生此時袒露,他人生最大的恐懼也是活著卻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難怪他這麼害怕我騎車過快,難怪他總是一上車(即使是坐後座)就繫上安全帶。小孟帶我們吃海鮮餐廳,探問了他的神情疲憊,原來是前幾天尬過颱風浪又隨即去醫院值了兩天班。小孟認為自己再衝不過十年,最近開始請人拍他衝浪的影像紀錄,希望可以修正自己的衝浪動作,兩個surfer的話題離不開衝浪,世界各地的浪點討論過一輪,衝浪運動的魅力之大啊足以讓人拋家棄子。
   小孟很慷慨,堅持付午餐錢之外還開了浪多的門讓我們去休息,屋子裡滿滿2007年夏天的記憶,如今艾先生真的來到這裡看著我曾經我天天眺望的海,這一切讓人感到好不真實,即使一起旅行了七天還是感覺unreal,和隔壁阿嬤聊天稍微將我拉回到現實。艾先生在沙發上沉沉睡去兩小時,小鎮下起綿延細雨,如同身處馬奎斯小說裡那延續下了四年多雨的馬康多,我莫名其妙煩躁了起來,是因為就要返回城市上班了嗎?
歸途不是很刻意地聊著心裡事,艾先生突然說出這趟旅行給他的啟示,一個是他可以很有效率地工作-作為一個剛起步正在累積知名度的free-lance攝影師,他每天花很多時間在信件往返溝通上,現在他發現,客戶是可以/願意等待的;另一個就是他再次體驗到寧靜和美麗並不需要用錢去堆砌。嗯,我沒辦法這麼快就整理出心得感想,2006年的壯遊我都還無法具體說出它帶來的影響,我又把話題拉向小情小愛:「我不記得在利馬或舊金山時你曾給我這麼多的親吻和擁抱,是因為你現在比較放鬆嗎?「這次見到你,我有更多的tenderness和affection,我望著你就想擁抱或親吻你」,唉!每次我想確定一下艾先生對我的感覺和定位,他就給我這些甜言蜜語,是我的問句太隱晦了嗎?十里霧罩了過來...  

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6 : from Nature to Urban
  三年前初訪白楊步道,在赤焰日頭下健行兩個小時,到最後抵達沁涼的水濂洞時感到非常值得,那砂卡噹步道又該怎麼辦呢?早在旅程出發前我就不斷跟艾先生預告砂卡噹溪教人瘋狂的美,可是我們時間夠嗎?我希望在傍晚前趕到宜蘭大溪,明天就是假期最後一天了,我想多爭取一點時間下水。艾先生兩個地方都不願放棄,那我們從離教會較近的白楊步道開始吧!
   
  白楊步道原先的隧道入口坍方了,改由教會旁邊的小徑上去,在連接主要步道前會有一段比較陡峭的攀爬,因此走到水濂洞會比原先路徑多花一個小時,邱先生告訴我們,但隨後發生許多事情是出乎他想像的。可能是非假日加上隧道口封閉等緣故,一路上沒有碰到其他的登山客,途中一段路散發著人蔘的香氣,但是我認不得植株樣貌,如果Mina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夠辨識出來的。好不容易穿過了樹林,迎接我們的是酷熱的山徑和潮濕的山洞,濕滑的泥地是我的罩門,那年參加V Festival的悲慘記憶一下子就撲上來,這時只能放下女性尊嚴緊抓艾先生的手,嗚~要讓我因為腎上腺素過高愛上一個人不用甚麼公車炸彈驚魂記,只要在我走泥地時牽我的手就夠了。還好有人攙扶著我,我才能平心靜氣欣賞地六七隻大蝙蝠穿梭洞口的景象。
隨著水濂洞的指標越來越密集,想要跳入水裡沖涼的心情也越來越迫不及待,就在此時赫然看到一條封鎖線,媽呀,鐵橋竟然不見了!鐵橋中段整個陷落在河谷裡!我們...過不去了...想當初我還和鐵橋合影哩! 
(右圖攝於2008年)
 
   悻悻然往回走,工程車駛過身旁,打開隧道管制的鐵門,隨即又上鎖穿越黑暗而去,這時艾先生badass細胞又開始蠢動了,繼昨晚闖入飯店之後,今天又想穿越鐵幕啦,我都還來不及擔心萬一隧道口另一頭堆滿坍方巨石無法通過怎麼辦,艾先生半個身子已經在鐵門另一邊了,you'd better not get us into trouble, Mr. adventure.沒想到啊沒想到,隧道口另一頭的鐵門雖然更為堅固卻只是虛掩,艾先生推門狂笑,我也笑了不過比較是破涕為笑的那種....。
  回到教會和邱弟兄報告鐵橋垮下的消息,邱弟兄也和我分享教會近況,多半是近年發生在這裡的愛情軼事,而邱弟兄最新的困擾是百年結婚潮包不完的禮金。邱弟兄問艾先生,"外國人包不包禮金啊?" 不包啊,他們的習俗是送禮!邱弟兄好困惑喔,"那要送甚麼禮物啊?萬一跟別人重複怎麼辦?" 艾先生說自從網路發達後,新人可以把禮物清單上網讓賓客挑選,已經被挑走的禮物就不會出現在名單裡。"哇那你想RC和Heather(註)也會這麼做嗎?",艾先生說這是個好問題,你知道的,結婚會使人陷於瘋狂做出你以為他們不會做的事。
  就在這場結婚習俗跨文化比較之後我們告別邱弟兄,往山下移動,途中艾先生突然說如果不去砂卡噹他也無所謂,其實我也好想直奔宜蘭喔,於是順理成章地往花蓮火車站殺去。買好車票時撥了通電話給住在頭城的友人Wolfgang約吃飯,這位教授很無奈地必須上課到六點,建議我們先去礁溪泡湯,他再來接我們。哇賽,這行程好完美啊,事先安排也無法接挾的這麼好。走下火車跳上計程車,五分鐘後就來到了春禾湯屋,這裡的大眾池是open air又是裸湯,入場費只要50元,向來是朋友間的泡湯首選,為了陷艾先生於不義,我很毅然地決定讓他也去大眾池,哈!
  Wolfgang帶著上完三小時課的疲憊而來,不知帶我們去哪解決晚餐,此時艾先生很得人疼地說讓他來煮,不過人家wolfgang就說了make something simple就好,你幹嘛弄了一套全餐?!還是連人家媽媽嫌麻煩已經多年不做的德國傳統料理,這趟旅程我們沒有在九點前吃過晚餐,然後你炸豬排要裹的麵包屑要自己從白吐司開始做,難怪那天晚上照片裡的我看起來瞬間衰老5歲,嗚~
  
  席間兩位W先生相談甚歡,交換的經驗從柏林到台灣再到印度,話題從食物料理到語言學習再到職涯規劃,一個人在小鎮生活的wolfgang也有許多寂寞無法為外人知吧,即使他表現的再怎麼cynical;艾先生後來跟我說,他替Wolfgang感到悲傷,在台灣住了將近20年卻無法融入及認同這裡。總有人要一直唱著流浪者之歌,那個人也可能是我。
  <註>RC和Heather是四年多前我在舊金山的救命恩人,當時我被couch host放鴿子,他們兩人二話不說就讓我這陌生人借宿,他們的結婚消息,讓我生平第一次有想參加婚禮的念頭。

2011年6月8日 星期三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5-imported holiday love
  一早艾先生去院子摘了薄荷煮茶,我放上Suming的CD,這天早上有個輕盈的開始。Yuwen還在煩心待會要帶我們去哪裡晃晃,把我們當couch surfers對待,真是太超過了 my sweet friend!不過帶我們去買叮哥飲料倒是不錯的提議,艾先生愛死pearl tea,我可以看見他眼眶就要泛出感激的眼淚。點了兩杯飲料讓艾先生對台灣的飲料文化大開眼界:金桔檸檬蘆薈汁、珍珠粉條冬瓜茶。(來人呀,那個粉條和冬瓜怎麼翻譯啊?)
  在車站和Yuwen擁別,怎麼會這麼糟糕啊我,離別了千百次,每次告別都還是這麼艱難,我在旅程裡到底學到了什麼?
到了花蓮租好機車,一時半刻還真不知道帶艾先生吃甚麼好,最不花腦筋的做法就是去吃扁食,液香扁食讓我飽足了,但艾先生還需要更多,好吧,那我們回去剛剛經過的傳統市場吧,
公正街巷口富含湯汁的包子一個售價5元,艾先生上天堂了,從此陷入包子情結-trekking的時候說這時候如果可以吃到包子多好,喝酒的時候說這杯酒可以換幾個包子,這種對食物的熱情真可愛,上路前又買了兩杯現榨果汁,並且採購了許多熱帶水果:荔枝、芒果和艾先生從未吃過的火龍果,we are well-prepared I think.
  往太魯閣的途中經過一家又一家的麻糬店,我遲疑著是否讓艾先生嘗試,那些對我來說過於甜膩而喪失原始風味的"特產",後來騎車有點累了想要休息才隨便找了一家店,試吃了幾十樣東西,結果艾先生選了什麼?蓮花餅!店裡有隻假裝是小兔的小狗完全擄獲艾先生的心,他說這是人生第一次想要養寵物,if you raise an animal from birth,it changes things,maybe like kids?但不管是寵物或小孩,他都還沒有準備好。
   
  我不跟你討論你的小孩或寵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上山,邱弟兄在教會等著我們呢。艾先生對於台灣沒有做過太多功課,有關台灣的資訊主要來自於一個自少年時代便移居舊金山的台灣朋友,而且很不幸的他的幽默感異於尋常,於是乎艾先生對台灣除了食物之外真的沒有什麼期待,所以當他看到太魯閣峽谷時一直驚訝地罵髒話。我提及當年走訪馬丘比丘,那裡的峽谷曾讓我聯想起太魯閣,他說不,太魯閣在地理景觀上比馬丘比丘壯觀好幾倍。嘿嘿,艾先生,you have'nt seen it all,明天帶你走白楊步道和砂卡噹步道,你才知道什麼叫鬼斧神工,到時候你會把所有認識的髒話都罵出來。
  今晚我們借宿天祥教會,三年前同事策劃的花蓮之旅,意外知道這個太魯閣好地方。除了價錢合理(通鋪一人400元,收入捐給庇斯大教養院),邱弟兄的熱情和教會遺世獨立的環境都叫人念念不忘,比起坊間隨便蓋一棟歐風建築就想賺錢的假民宿真旅館,這裡才真正值得大推。
  本來是應該要走下山覓食的(教會僅提供茶水),怎知我們到小木屋放完行李就發懶了,燈光美氣氛佳想當然爾又是一陣天雷勾動地火。相處第五天,艾先生雖然和我打得火熱,始終沒有意思要和我交媾,這回我真的困窘了,在親熱的中途鼓起勇氣探問。
    
M:你為甚麼不想要我?
E:我很想要你,但我不想fuck and go.有些女孩說好是玩玩的,我可以一走了之,不管她們傷心與否,可你不是那些女孩。
我們現在親熱的程度跟實際做愛又有甚麼差別?!
it's symbolic.Maybe I am still selfish.
M: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朋友們,你專程為我而來這件事,他們以為我們在交往,我戲稱你是我的假期愛。
E:just tell them that you import an American holiday lover.
M:如果我之前沒有跟你袒露情感,事情會有不同嗎?
E:My heart would be lighter.
M:(覺得這回答很不對勁,想了一會兒)那是你會如何感覺,而非事情會如何轉變。
E:ya ,you are right.
M:唉我快把自己搞糊塗了,我需要抽根菸!(巨大的悲傷教我不得不離開那張床)
  
  嗯,話題沒有繼續發展,不知道是我選擇逃避,或者是心裡清楚這對話並不會帶我們走向任何地方,不如先嗑掉那兩袋熱帶水果再說。台灣土芒果比愛文芒果好吃多了你說是不是?你好會形容喔,土芒果的獨特就是它有perfume.
  光是荔枝和芒果難以抵抗巨大悲傷之後的巨大飢餓,午夜11點,我跟艾先生被迫走到山下那家有屋頂泳池的高級飯店碰運氣。大廳的接待人員看起來並不在意我倆背包客的打扮,但也沒有給我們太多肯定的答案,要我們自己找餐廳人員協商,艾先生誆稱要room service by the pool,"what room are you in?"哈哈,被識穿了!令人意外地餐廳人員最後還是好心的讓我們點餐,相較之下餐點的價格就很不友善,一盤紅醬義大利麵一杯mojito和一杯martini索價800多元,Jesus!
  等候餐點送來的同時,艾先生問我,台中是否有高級中式餐廳?如果我願意,他想要帶我一起去。我其實不太懂為什麼要在高級餐廳用餐,當我們在小吃攤就可以酒足飯飽,艾先生接著闡述用餐經驗獨特性時我是沒有聽進去的,我只簡單回應說錢有其他更好的去處,艾先生也沒有被我說服,但是他說他可以理解,而且我的回答說明了我是怎樣一個人。
  這樣就夠了,謝謝你的接納,謝謝你多懂了我一些。 
  

2011年6月7日 星期二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Day 3 -party in Taidong  
  一早七點就起床,沒想到阿庚昨晚熬夜煮粥,然後又從床上爬起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享受片刻家人共同用餐的時光。他說這兩年才明白自己找女人,不是為了性慾而是為了溫暖。在火車站艱難的道別之後繼續旅程,我很難向艾先生轉述,阿庚的善意和體貼曾經如何被濫用,默默期許自己不要變成阿庚觀察到的驕傲又不懂得承認過失的新世代。

  帶艾先生坐南迴火車,我自己都很興奮,除了沿路的風光,更因為目的地是都蘭。雖然每次到都蘭都是短暫停留,可是這裡能讓我完全放鬆,光腳在糖廠裡甚至整個村裡鬼混沒有人會給你一丁點異樣眼光。在糖廠咖啡廳點了咖啡沒多久就見到Siki騎車進來,赤足飛奔向他是每次來一定要做的事之一,閒聊之中發現他前兩天才去聖地牙哥大學表演,艾先生在那長大,艾媽媽還是在那教授德語退休的,真巧!
  許多有個性的女孩都移居台東了,Anchih.Yuwen&XiaoYu .喵,有時候光是想到自己有許多朋友在台東就開心了。Yuwen很好心地打電話關切我們行程,還在細雨中載我們去月光小棧看肚皮舞表演。Dakanow負責和艾先生shit talks,暫時我可以卸下翻譯的角色,沒想到一卸就不想在擔回來了,天知道原住民的打屁閒聊有多難翻啊,艾先生無聊到一直吃烤山豬肉,我說艾先生啊你不過才一個晚上lost in translation,你知道我在南美有多少這樣的時刻?!

  回到糖廠,咖啡廳的現場表演氣氛已經沸騰,該跳上桌子的,該搶麥克風的,該喝醉的,該扭腰擺臀的,該感動哭泣的都上場了,身為糖廠開幕的第一批客人,突然又覺得自己老了。不過沒關係,還有一個倒在塑膠椅上打瞌睡的艾先生陪我。原先要借住Anchih家,但是她人在鐵花村忙趙一豪的現場一時半刻趕不回來,幸虧Homi伸出援手,讓我們投宿她的好的窩民宿,台東人/都蘭人,就是這樣可愛,Homi和達卡鬧尤其可愛,他們可以如此自然地表現對彼此的愛意,把肉麻變得有趣,教旁人也都感染他們的喜悅和和諧,這種境界是學也學不來的吧。














Day 4Surfing in Taidong
  原本和Yuwen約吃中餐,結果前一晚她打掛,於是我們自己坐公車到東河,反正有衝浪店,怎樣都可以問到浪點吧。第一家衝浪店很詭異,老闆去了墨西哥,日本員工不懂中文和英文,問不出個所以然,還好路邊老人家報給我們第二家衝浪店,事實證明艾先生這天走大運了。台東衝浪店的Janifer英文很好,輕鬆簡報附近浪點和浪況,還租給艾先生一塊很好的6'3''短板,至於我,聽說台東是租不到趴板的,Janifer自己有玩Bodyboard,她說今天是一人高的浪,我退縮了,還是乖乖當艾先生的粉絲。
  去成功之前先去金樽晃了一下,沒浪,就讓艾先生騎車帶我們到基翬漁港。艾先生是安全駕駛,花了一個多鐘頭才騎到,不過沿途風光秀麗減輕了疲憊感,我問艾先生這裡的景色是否和他曾去過的任何地方類似?他一口說出哥倫比亞,哈,這也是我的答案。
  好不容易在錯節的小徑中找到往漁港的路,岸邊竟然有6,7位surfer,全數是外國人,再一次他們向艾先生說明他走運,一來Janifer沒有藏私就報給他這個浪點,二來正好遇上颱風浪浪型正好。艾先生下水前說飢餓將驅使他早早上岸,結果一衝就是2.5小時,上岸時那笑容之陽光,我的心都要融化了!Now it feels like a vacation! go -Team Eric & Miao!

  因為受不了艾先生的緩慢,我提議換我騎車,結果竟然在路上斷fin,搞得我很自責,倒是艾先生氣定神閒,安慰我說又不是世界末日,其實我的自責在於出門前Janifer還叮嚀我們要小心保護板子,真覺得對不起她。回到店裡Janifer不在,阿富(?)查看了一下,就收我們600塊修板費,包含租板和機車艾先生的衝浪褲和T恤總共花費3千多元,not too bad.
  回看照片,我們是在甚麼夢幻小島衝浪旅行嗎?東海岸這麼獨特而瑰麗,卻被政府和財團覬覦而不斷遭受破壞,回到台中之後竟然在臉書上看到基翬漁港也要被拿去蓋甚麼「寶盛水族生態遊樂區」,一個美麗灣飯店不夠嗎,我們還有多少海洋資源可以這樣濫用?
  
 







  接著坐公車到鐵花村,完全不出所料地在舞台前見到Anchih和台啤,還有新認識的賽德克族朋友Danah和台北移居下來的漢人Orange,通通邀約一起去Yuwen家晚餐,艾先生掌廚!去家樂福採買食材時已經八點了,艾先生挑選食材時眼神專注犀利,她們笑稱待會有現場版的」,買了兩千多塊的食材,到底艾先生要做甚麼料理呢?
  Yuwen家有完美的廚房,廚具和調味料一應具全,艾先生對XiaoYu自製的梅醋讚不絕口,到隔天早上都念念不忘,要Yuwen分享製作方法。艾先生醃肉調醬汁之餘,我開始洗菜的雜工,其他人負責生火,team work的感覺很好,艾先生說喜歡為我的朋友做菜的那份心意讓我身在天堂。最後呈現出兩道菜:開胃菜油漬杏胞菇加茄子、主菜艾氏獨家烤肉。烤肉即使到了隔天從冰箱直接取出食用都很好吃,艾先生真有一套!看著朋友們開心的享用艾先生為她們準備的料理,很滿意這一天,就讓一旁的艾先生慢慢累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後記:
Pangcah阿美族守護聯盟6月10日召開記者會,控訴政府圖利寶盛財團設立水族遊樂區違反原基法和程序正義,環境資訊協會有初步報導。騎車去浪點的路上,路標顯示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地名,艾先生當然是看不懂的,我卻忍不住跟他分享,這些源自原住民語的地名充滿了異國情調而使得東海岸益發可愛,基翬Kihow原來意思是天然港灣,而都蘭A'tolan原來意思是堆砌石頭的地方,康杰修在文中指出,東海岸地名反映出海岸阿美族與土地一直以來親近的相依共存,不是在於傳說(三仙台是漢人杜撰),而是真實的生活,我是相當贊同的。

2011年6月6日 星期一

Do you believe in summer love?

 
  關於不見的四年
  神女的網誌停留在兩年前艾先生的來信,這兩年間艾先生已經從一個窮困的麵包師傅兼廚師,成為小有名氣的全職攝影師,而我還是在原本的工作狀態和位置,仍是盡量避免提起工作這檔事。至於我倆的關係,也就這麼延宕著,反覆思念著一個遙遠的人像是薛西佛斯不斷地要推舉石頭上山,此時我成為一個無能為力的宿命論者。

  去年11月一封短信,艾先生預告了他的假期,時間和地點都充滿變數,到了3月他又來信確認我真的方便接待他,我開始一陣慌亂,被自己也被朋友催促著:你準備好了嗎?尤其好友M的勉言一針下去不只見血,差點就教我倒陰了:好男人出現,我們是否能以最佳狀態去迎接,而不是只說,我平日就是這樣,他要喜歡這樣的我,我們憑良心說吧,我們有時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哩!最後是艾先生一通行前電話讓我回復平靜,那個平靜的點很奇異,不是因為他重複說了信裡寫過的話-他對於假期沒有特別期待,即使只是整天喝茶都無所謂-而是我澄清了他說自己的心是開放又沉重的這件事,得知他跟前女友在半年前分手而他還沒有完全走出情傷的這件事,莫名其妙地讓我對他來訪的壓力放下了,很高興你這麼誠實,一半的我在心底對他說,另一半的我想要找個洞穴冬眠。   
     
      他來 我對自己說 我不害怕 我很愛他~ 王菲<彼岸花>       
  
 
  Day 1 : Eat and Nap
 
 在車站首先就是要來個世紀之擁啊,關於艾先生有件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那就是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和我相擁如此長度。接下來就是進入調時差之吃吃睡睡的行程,作為一個Traveling food journalist/Food photographer的伴遊小姐,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他餵飽,第二市場的排骨酥湯和福州意麵加上春水堂的珍珠奶茶和鮮桔茶,很順利地引導他進入下一階段的午睡。
艾先生過去令我吃驚的部分之一,是他超乎尋常的親密禮儀,在秘魯他第一次要親吻我時,他小心地探問:Do you want me to kiss you? 後來再回到舊金山時,他也有相同的客氣,所以這天我們只是make out我也不覺得窘困。繼續帶他完成忠孝夜市探險,他對於鹽酥雞加九層塔一起油炸的做法興奮不已,也是囉,他們或許連新鮮的"羅勒"都很少用到吧!這一天以西瓜汁和甘蔗檸檬汁作一個完美的結束,回家時就要逼他回想在舊金山帶我吃了哪些東西。

  
Day 2 : Campfire on the beach
  由於颱風動向不明,我一直到前一晚都無法決定是順時鐘環島還是逆時鐘,最後還是先啟程往南,因為艾先生想見到臉書上的fisherman,然後我告訴他,昨天晚上給他看的那本fucking story作者正是同一人,他很正常地大吃一驚。往台南的巴士上很意外地創造了我人生第一個告白經驗,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驚悚,事情的開端肇始於我探問他為何跟前女友分開:
E:開始在關係中感到不安,也因為是考慮結婚的對象,所以也對她有比較高的標準和要求,不知道生活的細節本身就是幸福,以為理所當然。你上次交男友是甚麼時候?
M:呃....2003年(os: Do we have to go through this?)
E:為什麼?(非常吃驚狀)
M:呃....我不太容易交上朋友,也不常遇到喜歡的人,然後我有個情感模式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喜歡很久。(非常侷促狀)
此時停格30秒....  
E:你現在在這個模式中嗎?
M:呃是的
E:你認識這個男生多久了?
M:呃4年多(可以停了嗎?頭快炸了!)
E:他知道嗎?
我不知道...(不要再逼我了!)
然後他開始用一種吃驚的或許帶有一種憐惜的眼神看我,我就開始閃躲他的目光,還想要我怎樣呢沒哭出來就不錯了,所以就無言地望向窗外許久許久,直到他拋出另一個問題。
E:那麼這趟我來你期待甚麼?
我現在無法思考!

這樣僵直類瓊瑤小說的氣氛在接下來的旅程還將發生兩次,這一次結束在見到阿庚的黃色卡車那一瞬間。阿庚粗曠野人的外表下其實是比一般人都易感的心,因為一直流浪,所以也更把朋友當家人,照顧朋友也就等同照顧家人,友情也就是親情。
所以在車上,艾先生就不斷地被招待檳榔,到家之後又不斷被追加飲料"保力達B加莎莎亞椰奶",在海邊不斷被推銷生吃海菜和貝類,再回到家之後又不斷被餵食飛魚湯和米酒頭!艾先生真的不枉good eater的稱號,在這食物阿鼻的中間還可以嗑掉一包花生和兩杯芒果青。而阿庚除了是最佳菸害代表之外(那口牙又缺得更厲害了...),也是教人省思現代文明必要性的精神導師,當我們把遮風避雨的房子視為理所當然的同時,熱水對阿庚來說卻是最奢華的物質,我相信一直被催促著趕緊去洗熱水澡的艾先生感觸一定比我深刻。


2009年3月14日 星期六

橋,兔子,鑰匙--深夜接獲艾先生來信

私交甚篤的民俗大師(哈!)七彩迷魂妙公有個經典的心理測驗/暖場遊戲,遊戲規則很簡單,用三個元素:橋、兔子、鑰匙編造一個故事,請注意,是"故事"不是"造句"!諸如"兔子帶著鑰匙走過一座橋"這種回答是會叫人尷尬的...。
無數回我見證妙公用這個測驗鐵口直斷出別人的(愛情)狀態,前陣子吆喝久無音訊的艾瑞克先生也來玩一下,藉以打發我的窮極無聊。聽起來很像在陷他於不義?聽起來我是個偷窺狂?總之艾先生相當認真可取的回覆了一則篇幅極長的故事,非常刺激淚腺,在此刊出不負責任的中文版以饗讀友:

兩年前我回到舊金山工作。
在那之前將近一年的時間我都在路上,旅程中的最後幾個月我有一股強大的感覺必須要繼續我的人生,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在遊蕩浪費生命,不是真的浪費,只是我意識到更多的放浪並不能教我想出該拿我的人生怎麼辦。我知道我想把心思和靈魂放在工作上--在南美待過一年很難不去感恩你在美國擁有的機會,在這個國家當你對某事投注心力和靈魂便能看到辛苦的成果。秘魯的農夫、波哥大的街童...他們如此勤奮工作得到的僅足溫飽。在美國我可以努力工作而實現夢想。

結果是我或許應該去找出埋藏在我過去睡的那張床底下的珍寶?

過去的兩年很不容易,而且它真的不是輝煌地開始的。我剛返回舊金山的那個月沒有頭緒哪裡可容身,一個美麗深情(譯註:從來不知道loving這麼難翻)的女孩想和我一塊兒而我推開了她,因為我對於我的立足點是如此不確定以致於無法享受她的陪伴。她離開時我想要告訴她留下來,但那些話始終沒出口。幾個月後當我的生活比較安頓了我後悔當初沒問。

原先答應要給我的職缺過了整整八個月後才開放,這期間我幫那些回墨西哥渡假的洗碗工代班,我幫一個廚師在兩個小時車程外的小鎮代班,我學會擦洗的活兒,改善烹飪的技術,卑微並且沮喪,有時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何要大費周章起床。沒有原先以為的烘焙工作,就連查德說過要我幫忙的出書計畫也似乎永無止盡地延期了,真是苦悶的一段日子。

我決定到懷俄名的山上短期旅行,我小時常去那裡。當我到了那裡一切都回來了,就是這一切讓生命值得一活。我每天釣魚,釣到晒傷、釣到我的雙腳皺縮。這趟旅行修復了我,使我打起精神。

後來我開始全職的烘焙工作,接著加速出書計畫的進行,接著在12月我開始籌劃我的攝影個展,我傾注我的存在(還有積蓄)在這場展覽。我不在乎花了多少錢,我只想把事情做對,我對於自己的緊繃感到很意外--我平常很客氣,但當時我遇到障礙會使出力量,還有我內心的混蛋,當我必須...前進。展覽很成功,人們很喜歡,而我也被報導,一張照片都沒賣掉但那不是重點。

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一個重點,就是從那個時刻起,我開始視自己為攝影師,別人也是。

幾乎是同時間,我弟病了,展覽的愉悅感和勝利感投射進我弟越來越憂鬱的陰影裡。每晚我打電話給我爸媽,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很糟糕的一段日子,那種不確定感一直延續到今日....

查德和我對於出書越來越認真,我也開始寫提案,有天下午他說想要將書的攝影工作也交給我,這有點冒險,因為多數出版商不會僱用一個無名的攝影師去做一本重要的書,但查德認為我們有機會。於是幾個月間我發展一種此書專門的攝影風格,整件事花的時間超出預期,但我們寄出一個發亮的提案,我們經紀人遇到第一個出版商就順利把書賣出。

那已經是六個月前的事了,這六個月來我們一直在工作,事情似乎在兩年後好轉了。

然而,有時候我有種惱人的情緒覺得這一切還不夠,兩年來把持住啟程上路的誘惑,我又再度蠢蠢欲動了。計畫如火如荼進行所以我埋頭苦幹,日復一日--我熬過一些日子,藉由告訴自己這件事是其他事情的跳板。

有天我把責任擺一邊--做為一個攝影師從來不會有休假因為總有事情要關注的--去長途散步,從18街一路走到碼頭街,最後到金門大橋(bridge)。我平常都是騎單車橫越大橋,但今天我決定步行到橋中央,我停下來眺望舊金山灣。

"幸福的關鍵(Key)是甚麼?"我問天上的雲當雲的影子緩慢跨越,我沒有等它回答。

當我轉身要回城裡時我看到一隻小兔子(bunny)離我二十公尺遠,看到野生動物離家這麼遠很奇妙。我靠近他他就蹦跳另外二十公尺,像玩遊戲一般。不知不覺我們到了橋的另一端,他跳過一個柵欄裡裡邊的洞。我從未注意過這個柵欄(或者那個洞),還有這條陡坡小徑,我跟隨他而遊戲繼續著,我想知道這個小傢伙會不會有我問題的答案。

我們掉進了一個深谷到了另外一邊,當我們到達山頂時我已經追著他快一小時了,他消失在下個山丘的頂端,當我追過去時兔子已經無影無蹤了。

但是在我面前的,是我從未見過的金門大橋和舊金山。我坐下,清新的空氣和全新的視野使我想起我第一次搬到這座城市的感覺--the promise that it held 這城市的美我曾經在每一日看見。

我快樂地走回家。 (謎之聲:艾瑞克我叫你寫故事,你給我寫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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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故事後心情很差...姑且將這情緒命名為失落,因為艾先生故事裡兔子和鑰匙可以說是沒關係的。如果你知道三個元素的隱喻:兔子代表情人,鑰匙代表自己,橋代表愛情的道路,或許能猜到我為甚麼中猴。

歸納李大師的說法,艾先生的幸福全來自自己,艾先生時時在愛情中但也時時在遠離愛情(幹麼學藝術家談戀愛!!)媽呀~聽完李大師說文解字後我馬上點起了這週第一支煙...

2007年12月15日 星期六

我是你的蘇珊
















寫自己的部落格寫到很煩躁,猶如夏日午後徒步於柏油路面的煩躁,這種情形曾經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嗎?
乾脆來寫點不費腦力的東西,刊些無傷大雅的圖片,在我繼續玻利維亞遊記之前。

話說那日與旅居海外歸國好友WJ閒聊,談到我旅程上如何認識朋友--
我:不瞞您說這方面我挺拙劣的,通常都是等人家主動發現蜷在角落的我,我結識Eric時就什麼也沒做啊。
WJ:(興奮貌)所以你們怎麼認識的? (老娘寫部落格你都沒在看...)
我:blah blah....(前文交代過,不再贅述)
WJ:那你當時有戴眼鏡嗎?
我:蛤?!有啊….
WJ:(欣喜若狂貌)太屌了!你那副眼鏡那麼醜還有人要撘訕你,太屌了!(WJ已經high到無以自拔)

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將「太屌了」自動儲存為「太浪漫了」,在重看一次柯恩爺爺紀錄片《我是你的男人》時想起我和Eric之間更為吉光片羽的一段:

離開舊金山前,我絞盡腦汁想著給艾先生的書法該寫些什麼,我實在不想寫唐詩三百首,自己是不喜歡那種風格的,要翻譯給他了解更是一大難題,於是上網翻找材料,不知怎麼連結到馬世芳我所知道的Leonard Cohen(要強調的是,艾先生的電腦並沒有中文輸入法,天曉得我當時究竟輸入什麼關鍵字...),抄寫Suzanne的一段歌詞:
她餵你茶和橙子/來自遠遠的中國/你正想對她說/你沒有愛可以給她
她便讓你融入她的波長/讓河水回答一切/你一直都是她的愛人              
我把歌詞中的「中國」置換成「台灣」,以符合我無謂的國族認同。(到底還要多久才寫到吉光片羽那一段啊?!)
好啦快轉,就在我一邊磨墨(我討厭瓶裝墨汁,旅行隨身攜帶墨條,這次連硃墨都帶了)一邊揮毫的時候,艾先生問我他能做些什麼,我說:唱首歌來聽聽吧。接著那道光出現了,艾先生開口唱出"Hallelujah"。

還沒有線索我在說什麼嗎?艾先生和我分別感應到柯恩爺爺耶!但是那個當下我們都沒有太大驚恐,因為艾先生並不知道我在寫蘇珊,而我以為哈雷路亞是傑夫巴克利唱的(阿別恥笑我)。於是這個天大的巧合沒有被發現,它也許不應該被發現。

另外擷取夏宇的「無感覺樂隊及其暈眩」,編寫成:
因為我們深刻查覺一張逆著光的蜘蛛網的美麗
因為海灘總是好的什麼音樂都可推翻政府















最後變成讓艾先生房間顯得更家徒四壁的裝飾物。 



恭敬地刊上原詩:
我帶著我的口琴和一個三分鐘的煮蛋沙漏以為時間漏盡後可以重覆可以切割以為時間甚至可以靜止而又可以倒置我不停地吹著口琴看見他耍盤子騎單輪車噴火背在背上的鼓則早已經窮於應付。我是他的女人知道具他把我一個盒子變到另外一個箱子等等不一10次有8次是失敗的墮入「知識份子牽強的賣藝主題」。他是逃亡的無政府主義者以為一個拙劣的賣藝生涯乃是最佳的掩護我們也耍牌戲識破的人仍然丟下銅板走了極為慷慨對生命以及詭計極為寬大感概。

  草草收拾到最近的小酒館喝一杯找最簡陋的客棧投塑這一切有點極限主義但這些地方都極為老到世故不致令人顯得陌生突兀。他繼續寫他的傳單目的和他被控訴的罪名意圖推翻政府不盡類似因為我們深刻查覺一張逆著光的蜘蛛網的美麗因為海灘總是好的並且什麼音樂都可以跳舞都可以推翻政府。

  我就在旁邊吹口琴有點想成為一個沒有重大旨趣的秘密幫派裏總是錯過重大決定的那個人。我的沙漏放在桌上每當漏盡就有人走過來倒置它讓它重新開始於是不停地有人來去與我交換長過三秒鐘的目光有一個人就傳過來一根捲好的大麻那雙清晰的獸般的眼睛裏我輕輕一瞥照及的自己像有人講故事只講到一大片無人到達的草地而我總結我的嘆息不我不能愛你。

  白天我們遇到的另外三個流浪漢其中一個會背一些句子「音樂是一切」等等。我們結夥去雜貨店買乾酪和香腸及麵包他出示假鈔。聞起來像乾酪的男人狐疑一番就收下了他是我碰道的第2個對詭計慷慨寬大的人而他聞起來的的確確像一個羊酪是一個不肯跟隨夏令時間把錶往後撥一個小時的人他決定根據自己的時間到達火車站搭火車到阿姆斯特丹。

  那張假鈔從此將在人世流傳帶著不能想像的善意收到的人以更大的寬容付出去讓它流動見證一切可能的愛和溫暖和誠懇和節制和幽默和烹飪方式就像一個每三分鐘倒置一次的永無止盡的沙漏。

  我們於是也就吃了乾酪香腸和麵包早早睡覺然後我就懷孕了小孩將以安那其為名這我不是很贊成。我比較願意他是一顆星星之類的。安那其遲早也是要疲倦的。對這一點我是這麼老於世故令人生厭。一個落著雨的晚上他攜我參加一個數百無政府主義者的聚會彼此交換手藝共勉。參加者以失業的人和小學教師居多。我在旁邊用傳單捲大麻那是極好的大麻來自南美某一個即將徹底消失的印地安部落。

  我們決定5個人組成一個樂隊叫做無感覺樂隊我負責吹口琴但有人覺得這個名字未免太挑釁了但實在也沒有更好的了。他說他是音盲他只能繼續耍盤子最多再增加一個而且極可能也不會成功。大家也決定讓我收錢我說因為我是唯一的女人嗎不大家說因為只有你才有那頂唯一的帽子。

  我在帽子裏放了小紙條寫了我的名字和見面的地點和時間準備跟任何一個看到的人一起走掉。但我們表演得那麼失敗人們紛紛散去我把帽子重新戴上那是一頂舊貨攤買來的希臘皮帽無論如何帽子使我顯得聰明善良好看激動而且極願意在任何時候出門散步。

  如何解釋即使一個簡單的句子其指向也是分歧的不確定的無可詮釋的如何證明我隨時因為生活而暈眩如何告訴你我們極瞌睡我和我的小孩像豆子躺在豆篋裡那瞌睡──怎麼說怎麼說一片樹葉飄下來落在一管口琴的第七個音節上秋天開始得很是時候。我們的無感覺樂隊經過的一條街叫做時光流逝之街。

  我決定我是處女懷孕就像他決定他自己是無政府主義。他贊成不見得所有比喻都必須是準確的但他說小孩自己恐怕不會同意的。所有的小孩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做一個小孩極為艱難的當他們找不到解釋或是解釋不夠充份他們無喇繼續下去他們就提早長大了。啊那瞌睡。那瞌睡像一種循環小數。我的小孩,在我們一起慎重睡著以前,我說你知道不知道現在現在我感覺感覺自己像一座沙丘正在正在被風吹散。

  又像一陣更強的風吹到一個更陌生的城市種滿葡萄橄欖樹和無花果的城市陽光漠漠我們對生活找到的唯一解釋是音樂。於是我們的樂隊繼續存在用一種絕大的意志力繼續存在馬戲部分則視表演者當日醒來的精神狀況決定。他也無論如何決定要繼續寫他的傳單沿途發送我
看到的一些比較不激烈的句子是這樣的:「形式。深沉的形式。密閉的。隨時可以瓦解的。匿名的形式。」有人簡潔地重視形式以輕視細節為榮。我握著我的口琴終於成功地在一個櫃子裡被變走然後在一個鋼琴裏出現我驕傲地壓抑地用我的沙漏起誓生活生活令我極端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