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27日 星期五

石坂山城cuzco(一)小鎮風雲錄

離開Lima,坐20小時的長途巴士來到庫斯科Cuzco,在這裡待了將近一個月。左鄰右舍一些店家不厭其煩地在我出門時打招呼,以為自己真交上朋友了,到後來才知道,這小鎮的人心也觀光化了,神經比大條的我總是禮尚往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是遇到"伴遊先生"。(伴遊小姐應該也很普遍,只是她們不會找上我)。
幸好我有一個僻靜又溫馨的民宿作為避風港,女主人Carmen的人我分際是我喜歡的那種--細微但不囉唆。













左圖:Carmen的第四個兒子很黏人。
右圖:我的房間有天光及兩張大床。












左圖:這個房間很搶手,老樹散發出木頭香味,一覺醒來特別有精神。
右圖:Carmen出名會做蛋糕 ,連蛋糕裝飾也都自己DIY

我那些在街上討生活的朋友
在cuzco開始大量接觸到手工藝創作者artesanos/artistas,他們的共同點是強烈的流浪性格,大家因緣聚散,過去與未來不在眼內,相遇的當下是全然的誠意。

       


Ernesto
這位手工藝奇人是我在san blas廣場市集裡撿到的;他愛四處遊蕩, 交遊廣闊,跟著他認識了城內tone調相近的藝術家;他帶著樂器隨地演奏;他對於傳統信仰有某種堅持,我的第一口古柯葉從他那裡來的....以上,讓我想起台灣的好友俊陽,浮浪貢的氣質



Jaime


西班牙來的畫家,十八歲展開流浪的生活,在路上邊走邊畫。他有著長長的睫毛、柔軟的腔調、豐富的情感、玩笑的神情,很容易讓人一眼喜歡上,但言談間不難聽出他有段荒唐灰暗的過去,他說是繪畫救贖了他。在街上生活的人具有一個很好的本領就是總能找到高貴不貴的住所,從秘魯馬丘比丘到玻利維亞的的喀喀湖,我追隨他的腳步尋找那些秘密花園。後來在玻國染上肝病,也是他幫忙我處理就醫瑣事,可說是我的救命恩人。

民宿住址
Hospedaje Carmen: Carmen Alto 197 (blue door,no sign)

後記
在失去連絡的6年後,我在墨西哥友人的臉書發現了Jaime,跟著發現我多麼想念他!請教估狗大神他的行蹤,一位旅居西班牙的美國藝術家交代得很清楚。Jaime有了家庭後遷居墨西哥繼續畫畫,仍舊堅持在路上,堅持和原住民在一起,過著物質越來越匱乏,心靈越來越自由的生活。
Stefan van Drake關於Jaime的報導:

Nomadic Spanish painter Jaime Adan shaped his life around art since age 15



2007年4月20日 星期五

祕魯,生魚片之戀



故事,第一回



前一天在日不落國和舊情人十八相送,今天就來到了新大陸。當初哥倫布踏上這片土地是怎樣的心情我不知道,而我,是徹底地被嚇壞了,這是旅程中第一次感到無助,因為發燒、鼻塞造成的耳壓失衡,也因為簡陋機場裡的陌生人種。

此時,朋友們的祈禱似乎靈驗了,老天應許他出現在我的餐桌旁。

「妳打算一個人吃早餐嗎?」,Eric的經典開場白。閒聊之後Eric邀我中午一起吃ceviche,以檸檬醃製而成的沙西米。我當時孤陋寡聞連ceviche這個秘魯國菜都沒聽說過,但Eric對食物之講究,握著手上幾頁來自New York Times的推荐文就要逐一造訪餐廳。

天曉得這一趟ceviche-chasing竟長達三個小時。我們都是初來乍到Lima,搞不清楚底細,Lima之大隨便搭個"市內公車"可能一個多小時還沒到目的地,我們換了兩台公車,一部計程車才到了Eric首選的餐廳,這麼跋涉下來卻發現菜色不過爾爾。

第二回,利馬初體驗

再見面,我們嘗試了pisco sour,一種祕魯和智利相爭不下的調酒,他們這麼警告我嚴重性:如果在兩國邊境被問到pisco sour的故鄉是哪裡,千萬要小心應對。

那個晚上Eric告訴我,祕魯的草地禁止踐踏,另外,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會招來警察盤問。交換一個眼神,我倆很有默契地一起跳向後方草地、躺平、大笑、幾乎睡著....然後條子真的來了。我們本來說好要假裝是聽不懂西語的老外(我是不用裝啦,我很自然就聽不懂),結果可能那條子太親民,艾先生竟然跟他聊開來,啊~~~
條子走了以後我們繼續,坐在公園的板凳上凍露水,漸漸地突破一點身體界線相擁取暖,我偷偷享受著他在我肩胛上的呼吸。

第三回,小姑娘你瘋了嗎?
艾先生安排我住進他的朋友Carla家,Carla家住Comas郊區,距離Lima約40分鐘車程。上一次我試著自己搭車前往,一不小心跑到一個半小時車程外的港口,在港口遇到和煦的陽光及呆滯的海鳥索性消磨大半天。在Lima搭公車很災難,除非很熟悉目的地,你永遠不懂那些川流不息的公車開往何處,他們的運作方式是在公車上寫上幾個地名,然後找個人站在車門邊拼命喊著:陽明山陽明山陽明山、新店新店新店....

第二次終於撘對公車並且在對的地方下了車,可是Carla小姐手機怎麼都沒回應。Comas犯罪率偏高,大家告誡我不要獨自在這區出入,此時一個女生挨著等身高的背包,坐在人行道上,一籌莫展,果然引起村民好奇圍觀,你一言我一句,試著理解怎麼會有一個外國女生"行無知路"。
鄉親:sola?(你一個人?)         Miao:si(是的)
鄉親:hablas espaniol?(會說西班牙語嗎?)
Miao:no(不會)
鄉親:loca(瘋子!)
雜貨店裡的男孩看不過去,幫我打了幾次電話,招呼又冷又病的我吃穿,還搬出兩本字典,一本西翻英,一本英翻西,我們就這樣牛頭對馬嘴溝通起來。
晚上11點,我已經足足等了五個小時,男孩說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店裡休息一晚吧。房間十分簡陋,但是來自陌生人的溫暖使我度過到Lima 以來睡得最香甜的一晚。

第四回,逼婚記

隔天一早Carla的手機終於通了,趕來把我領回家。Eric把歷劫歸來的我抱個滿懷幾世紀之久, 久到我深深地懷疑著,再有什麼時候什麼人會這樣對我了。後來Eric告訴我,Carla全家人為我整夜祈禱,直到三天後,我大啖著Carla媽媽做的奶油螃蟹湯,她才總算放心我了。

Carla也是couch surfer,當時正接待來自Colombia的一對兄妹,加上我和Eric,四個人佔據頂樓僅能容納兩張床、一張沙發的鐵皮屋,過了幾天幸福的日子。

我要離開Lima的那天早上,Carla的媽媽和艾先生在廚房忙,我隱約猜到Carla媽媽在好奇我和艾先生。我很驚訝Carla媽媽發現我和艾先生之間,畢竟我們一直都很低調,艾先生說:She is not stupid.上到餐桌,Carla媽媽更是開門見山問我倆會不會結婚,並且幫我譴責艾先生無情(gringo frio,感謝艾先生忠實地翻譯)

很多人問我,怎麼沒想到要和艾先生一起旅行?我大概是傻到一個程度了吧,因為我是在上車之後才驚覺這個可能性的存在,但隨後又推翻自己,害怕西語不好的我會成為他的負擔。艾先生是除了Wd之外,最令我感到不安的人,他們都有太多精采的過去。

未完待續....
五個月後的2007年2月,攝影師好友RC為我倆拍照。

註:
在秘魯每家店對於ceviche 或 pisco sour都有些許不同的處理,就好像台灣人做粽子或粿,ceviche有沒有地瓜或炸花枝,pisco sour加不加bitter或肉桂粉,道地或者創新各自表述。

2007年4月14日 星期六

FIB 歷險記

前進Festival Internacional de Benicàssim
移動能力的欠缺加上溫吞的性格,我沒趕上8:15pm最後一班往Benicassim的火車,只好先坐電車到鄰近的Castellon。本來以為車站裡會擠滿fest. goers,卻出人意料的冷清,左顧右盼終於等到一個背著厚重行李的智利女孩,兩人跳上計程車趕往會場。好友米迷怡也在一週後參加日本的富士音樂祭Fuji Rock,她一向比我生猛有力,靠著搭便車(三台大卡車及4台轎車)從京都到東京那壩山,我在國外聽說這項壯舉時冷汗熱淚齊發。

由於一週前FIB的三日聯票就已經賣光了,我決定到現場在買單日票,很不幸地主辦單位只接受現金購票而會場僅有一台提款機,人龍之長光是接近那台提款機就花了我一個多小時,好在及時趕上the stokes的演出。 或許是因為今年沒有Glastonbury festival,大批英國佬轉戰FIB,周圍的大合唱充滿了英國腔以及大麻味。


變態樂團經紀人
搜尋可以跳舞的音樂,有個類似Talking Head風格的電子人還不錯,台前人群稀落正好讓我可以肆無忌憚,天快亮時一個自稱Babyshambles經紀人,名為Brian的人向我攀談,他試著用他的ID帶我進入VIP Zone結果行不通,本來想體驗酒池肉林後台人生的我頓時清醒許多,堅持睡在沙灘想讓他打退堂鼓離去,怎知他自願陪我走到海邊。(題外話,當初一直以為FIB舞台就在沙灘上,其實離海邊還有15分鐘的步行距離,是誰給我這種錯覺的,可惡!!)
沙灘遮蔭處躺滿一具具徹夜狂歡的頹疲軀體,我躺下來後發現自己無法忍受身旁這位帶著酒意的陌生人的過分親近,當他褪去全身衣物睡著時我收拾包袱離開。然後我就後悔了....我怎麼會忘記拍他裸照然後恐嚇威脅他呢?

原來我是物質女孩
在沙灘附近的人行道找到一座長椅然後像流浪漢一樣倒頭就睡了,醒來後在酷暑中橫越連綿的沙灘,很窩囊地到快餐店點了沙拉和薯條,接著發現我的iPod不.見.了,所謂"難以置信",有幾個小時我極力否認iPod的遺失,但是到了晚上我打電話給Daniel時已無法鎮定:how can I continue the festival or the rest of travel without music?! 要不是Daniel也出城了,我肯定連夜奔回瓦倫西亞。

山丘上的搖滾區
我萬念俱灰,再也不想踏進會場,在場外一個山丘繼續未完的音樂夢,遠處的Franz Ferdinand還挺真實的,隔天又在這裡體驗了Placebo、Madness、Depeche Mode、Deus,並且阿Q的想說起碼不用到會場當沙丁魚,而且照樣有人請喝啤酒。

哈囉,亞洲女孩
白色的沙灘、湛藍的海水、風帆、日光浴、上空女郎和擁吻的情侶,一切都非常的歐洲,唯獨我穿著六O年代風格的連身泳衣,學其他人在沙灘上待一整天。(奇怪,明明我就來自日光充足的亞熱帶,幹麻也跟人家一起煎魚)。
回程想坐霸王車,結果在月台上看到巡守的鐵路警察,改搭接駁巴士,有人要求合影留念,我是稀有的亞洲黃種女性。